香惠聽了這話,抿了抿嘴便不語了。
秦洛向香惠行了一禮,又轉(zhuǎn)身向吟惜說道:“夫人,您和香夫人坐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和這里的掌柜談,就在樓下,有事您叫我就好了?!?/p>
吟惜點了點頭,秦洛便退了下去。
香惠看著秦洛的背影,忍不住艷羨地對吟惜小聲說道:“你倒是好命,先頭有個李公子在你身邊幫著,如今又來了個秦公子幫你料理生意,我怎么就遇不到這樣的人呢?”
吟惜聞言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言。
菜一道道地傳了上來,吟惜吃了大半個月素,見到美味自然喜不自禁。香惠卻是嘗慣了的,于是只笑道:“不過這些日子就把你悶成這個樣兒?”
吟惜笑道:“我倒覺得像過了一年一般,悶的要死?!?/p>
香惠抿著嘴點了點頭,笑道:“你這丫頭怎么這般心狠?你被人劫的事傳遍了全城,怎么也不想著給別人報個平安?是成心想急死人是不是?”
吟惜正挑了一筷子菜,聽她這么說,笑了笑,道:“你不是來看過我了?哪有什么大事,不過是大家傳的邪乎?!?/p>
“你啊……”香惠嘆息,“說你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還真是沒錯。別人不說,那個現(xiàn)巴巴去求了平安符給你的人,你倒是給他報了平安沒有?”
情之?
吟惜頓了頓,這才想起,自己這些天光顧著應(yīng)付那梁北戎,早把情之忘到了腦后,哪里還記得給他報平安。再說,他,真的是在乎自己的安危嗎?
好吧,看在那個平安符的份上,他大約是擔心的,可是整個蘭陵城不都知道白吟惜安然回來了么?不都在揣測白吟惜怎么就那么安然回來了么?她還去報什么平安呢?對情之,豈非過于做作?
見她放下了筷子,香惠這才笑道:“真不知說你傻還是說你無情,情之因為私自出莊徹夜不歸,已被大管事重重的罰了一通,你若是心里還有他,縱然是帶幾句話給他也好,我來之前去看他時,這孩子清簡了許多,我看著都不忍心,難為你還在這里吃得香甜?!?/p>
“他現(xiàn)在如何了?”吟惜頓了下,看著香惠道:“大管事怎么罰的他?”
“也沒怎么樣,”香惠輕飄飄地說:“不過打了一頓藤條,在床上躺了幾天,只是那孩子倔的很,被打的時候居然一聲不吭,也不求饒,把大管事氣得都親自動手抽他了?!毕慊菘粗飨Ш靡环?,“能讓大管事親自動手可不容易啊,聽無夜說,管事的手都抽酸了,情之還是不吱一聲呢。”
白吟惜拈了雙筷子的手一頓,問:“然后呢?”
“還能有什么然后啊,你想那孩子水嫩的皮膚還能有完整的不?當天夜里就發(fā)了高燒,昏迷了一整天,醒來后還不肯吃藥,倒讓無夜好端端急了一場?!毕慊菪χ蛄恳飨В故遣豢戏胚^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不吃藥?”吟惜擰了下眉。
“呵呵呵呵,當真還是個孩子呢,聽無夜說他昏迷的那會兒可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呢。”香惠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端起茶杯,淺酌了一口。
“是這樣……現(xiàn)在呢,好多了吧?”吟惜仿佛沒在意,筷子夾起了片燒竹筍細細地吃了起來。
“可沒見好,這幾天都趴在床上呢,小臉蛋白得跟什么一樣,我看了都不忍心?!毕慊菝难蹝吡藗€過去,“真不知道他吃這些苦是為了誰呢?!?/p>
“沒事就好,年輕人,難免沖動。”白吟惜淺淺一笑。
“你這丫頭心是鐵做的嗎?”香惠終于忍不住了,嗔怪道:“當真不去看看他?”
吟惜將那筍吃了個干凈,又喝了口茶,這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f:“姐姐,我有一番話說,你心里莫要見怪。咱們這些年交情,我只說與你聽,對不對的你不要往心里去罷?!?/p>
“說吧,”香惠道:“我還不知道你嗎?盡管說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