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完全不是傅濯的對手,聽到話里的敵意猛得一怔,連忙回頭看向時芙,無法理解如此明顯的生疏有別:“你們……?”
站在一旁觀望的行長開口暗示:“唐公子,拍賣會就要開始了,不如我?guī)コ刈???/p>
這話雖是對唐昊說的,但眼神卻在看傅濯。
得到傅濯的默許后,唐昊不走也得走。
“唐公子,這邊請?!?/p>
唐昊心有不甘,擔心地要沖時芙大喊,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行長勸走。
見此番情況,鑒定師也極有眼色地退下。
四周皆靜。
傅濯二話不說便把時芙肩上的外套摘下,替她披上自己的。
動作直接,隱隱有幾分生氣。
時芙也感覺出他生氣,但還是躊躇開口:“你方便幫我一個忙嗎?”
“我對你有求必應(yīng),何時失言過,”男人的溫潤之中帶著凜冽寒氣,“倒是小芙你對我生分抗拒得很?!?/p>
“我哪有對你生分抗拒?!睍r芙無奈道。
“那我上次說的話呢,”他替她掖好袖口,握著她的皓腕摩挲,“你的眼中,只有我即可?!?/p>
自從被陸沅揶揄過一回代溝之后,傅濯就極其不待見時芙身邊的年輕男子,可惜礙于身份,他需要瞻前顧后的事情太多,暫時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親密,倒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時芙明白傅濯話里的深意。
他不像陸沅,想要她的“體恤回報”就會直接說出口,成熟男人獨有一種含蓄的氣蘊,點到為止,然后等待她表示。
她正苦惱著要如何概括事情的完整過程,碰巧瞥到墻上的一副水墨畫。
大片留白,唯有一只斷了線的紙鳶徜徉,卻足以牽動神思。
時芙靈光一現(xiàn),忽然頓悟。
又不是只許他說話含蓄,不許她留白。
傅濯的悶氣未消,就等待時芙的安慰表示,可不曾想她開始傷心告狀:“我的眼里只有你,那你呢?我若哪日出了事,找不到你該如何是好?是要我先跟你的管家秘書報備,才能見到你的尊容么……你地位顯赫身份尊貴,想要避開我就是一句話的事,我不如找別人幫忙去……”
幽怨哀嗔婉轉(zhuǎn)斷腸,她落一滴淚,他便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傅濯見她神傷流淚,頓時心疼不已,完全忘了究竟是誰在生氣,跟上去哄道:“發(fā)生什么了?同我說說?!?/p>
她不聽,推開他的手就朝電梯走,還不許他跟著進來,一邊關(guān)電梯門一邊潸然傾訴:“那么多人替你辦事,你若真對我有意,怎會不知道呢……”
電梯門緩緩合上,她的哀怨淚眸是驚鴻一瞥,勾得傅濯魂不守舍,保護欲膨脹。
他喚來助手,慍怒吩咐:“給我查清楚是誰惹她不高興,否則就不用回來復(fù)命了?!?/p>
等徹底看不見男人后,時芙拭干哀淚。
他是她無法掌握的人物,她也沒有想要掌握他,而是留給他一副耐人尋味的水墨畫。
適當空白是給他發(fā)揮的余地,她已盡人事,接下來就看他如何發(fā)揮了。
回到展廳的路上,時芙碰巧遇到從洗手間出來的蘇籟。
蘇籟震驚異常,二話不說就拉著她躲到后排,語無倫次地問:“你還好嗎?怎么來這里了?我媽今天也在,萬一碰見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