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背练鞒幈荛_他深邃沉灼的視線,徑直走向車廂。
駕駛室車門被推開。
下來的人是蘇格拉瓦。
沉拂硯怔愣片刻,意識到不妥后很快收回目光。
肩頭一沉,修長有力的大手無聲無息搭上來,“看傻了,嗯?”霍驃熱氣騰騰的胸腹挨貼她背脊,另一條胳膊環(huán)勒她的小軟腰,低下頭,似笑非笑地逡巡她的神情。
沉拂硯側額,與他的臉拉開距離,“我不該覺得奇怪?”他一聲不響把人換走,又毫無預警地把人調回來,從頭到尾都沒問過她的意見。
霍驃被她噎住,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蘇格拉瓦彷佛沒意識到二人談話的中心是自己,恭敬地喊了聲“小姐”,幫她拉開車門。幾日過去,他小腿的骨頭早長好了。
沉拂硯拽下霍驃的手,不再理會他,彎腰坐進車廂。
小丫頭脾氣夠大的。霍驃舌尖兒抵著一側口壁,“嘖”的輕笑了聲,也跟著坐進去。
吳淑芳盯著沉拂硯放學到家的點兒,正指揮阿姨把下午茶端到小飯廳,聽見開門的聲音,匆匆往外趕。
玄關正站著霍驃和沉拂硯。
霍驃的臂橫在少女腰間,倆人在說著什么。確切來說,是霍驃一個勁兒在說,沉拂硯默不作聲,神色很冷淡。
氣氛有異,吳淑芳沒敢貿然靠近,“二少,小姐,你們回來了。小姐的下午茶都擺好了,廚房做了碗海膽蟹肉羹,大閘蟹和海膽都是現(xiàn)殺現(xiàn)取肉,特別新鮮,剛出鍋?!边@道菜涼了發(fā)腥,回鍋鮮味大打折扣。她是提醒沉拂硯要盡快食用。
“謝謝吳姨?!背练鞒幎Y貌地跟她打招呼。
跟誰都客客氣氣,就他媽愛給他臉子瞧?;趄姴荒偷負]揮手,示意吳淑芳忙自己的去。
“還生氣呢。”他親自幫沉拂硯脫下外套,又蹲下來為她換鞋,“我聽著你嗓子也不啞了。是藥三分毒。待會兒我派人把閔醫(yī)生再接來一趟給你瞧瞧。沒什么事兒咱就不吃藥了,單喝幾天湯劑?!?
當真是關懷備至,細致入微,如果害她受傷的人不是他的話。沉拂硯并不動容。
默了半晌,得不到回應,霍驃慢騰騰站直身。
巨大的體型差帶來強烈的壓迫感,沉拂硯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
霍驃拉住她的手,“以后還是蘇格拉瓦跟著你,給你開車,好不好?”商量的口吻,眸色深沉銳敏,一瞬不瞬凝在她臉上。
沉拂硯眉心蹙起,用力甩開他的手,“你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霍二爺在訓狗?”
霍驃臉色一滯,忙笑著安撫她,“你別這么敏感。我就是想讓你高興。他不是跟你的時間最久嘛,你肯定比較習慣他在你身邊?!?
話是他親口說的,說完又不自在,生了點兒悔意,干脆撓著沉拂硯的下巴核兒問她,“硯硯自己決定吧,好不好就你一句話。我什么事兒不依著你,嗯?”
沉拂硯差點兒冷笑。他是把決定權交給她嗎?他是在試探她。
“隨便你?!鄙狭艘惶斓恼n,身體不舒服,霍驃又疑神疑鬼,沉拂硯只覺得累,眼皮澀澀的,想哭,想躺下,什么都不想思考,不想管了。
她漠然的反應反而讓霍驃放心。如果沉拂硯表現(xiàn)出欣喜,他又該存下疑心,過后還得找個由頭給她換人。
霍驃受不了心愛的女孩兒分一丁點兒關注在其他男人身上。任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