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現(xiàn)在不就成雙成對地散步去了?
傻瓜才覺得他只是不放心兩個孩子。
琴媽想著,帶了點兒優(yōu)越感瞥了顧叔一眼,扭身為明天的早飯做準備去了。
顧叔莫名其妙看著她的背影,心說這家里真的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清涼的晚風略過湖面,湖水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起粼粼波光。
兩個小孩跑到一棵樹下,仰頭好奇地看了一會兒,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說著什么,然后就開始努力蹬小短腿,試圖摘下幾片蝴蝶形狀的樹葉。
蘇伊和盛云洲落在后面,大概是經(jīng)常泡在花房里,她身上也染上一股無法言說,卻意外好聞的香味,借由晚風,送到另一人鼻尖。
此時若有旁人在場,恐怕要為這一幕詫異不已,誰能想到商場上手段凌厲,雖總是帶著笑容,卻叫人不敢小覷放肆的盛云洲,會和一名女子,帶著兩個小孩散步?
溫馨一詞,似乎天生不該用在他身上,但眼下的情景,卻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了。
“蘇小姐明晚有安排么?”兩人跨過一座小木橋時,盛云洲問。
湖岸邊的柳樹垂下條條樹枝,蘇伊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在手上卷成螺旋狀,“明天星期天?沒什么事,怎么了?”
本來她打算周末帶蘇黎安到別處玩,但現(xiàn)在盛恒榮來了,兩個孩子自己就能玩得不亦樂乎,根本不需要大人。
盛云洲的視線落在她手上,“想請?zhí)K小姐幫忙,陪我參加一個酒會,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不遠處兩個小孩忽然歡呼起來,蘇伊抬眼看去,原來是終于摘到了樹葉,兩人正分贓呢。
她笑了笑,說︰“去是沒問題,不過事先聲明,盛先生可不能指望我給你長臉。”
盛云洲彎起嘴角,“蘇小姐肯答應,已經(jīng)是給我面子?!?/p>
“媽媽,你看,蝴蝶!”蘇黎安捧著幾片樹葉跑回來,獻寶似的給蘇伊看。
“看到了。”蘇伊撥了下他汗涔涔的頭發(fā)。
盛恒榮捏著一片樹葉繞著大樹轉(zhuǎn)圈,邊轉(zhuǎn)邊喊︰“哦——蝴蝶飛咯!”
蘇黎安一瞧,立刻有樣學樣朝他跑去,“我的蝴蝶也飛咯!”
蘇伊微微搖了搖頭,有時候,她真的佩服這些小孩旺盛的精力。
“暑假快到了吧?”盛云洲看著小孩跑走,轉(zhuǎn)頭看她。
蘇伊把玩著一片樹葉,是剛才小孩塞給她的,“對,還有幾天?!?/p>
她有種預感,放假后,要是盛恒榮還時不時來找蘇黎安,兩個小屁孩說不定會把房頂掀掉。
真為顧叔的發(fā)際線感到擔憂啊。
別墅里,正為盛恒榮準備洗漱用品,順便又一次煩惱現(xiàn)在年輕人毫無輩分觀念的顧叔,忽然狠狠打了個噴嚏。
盛恒榮往這邊跑來,繞著兩個大人轉(zhuǎn)了個圈,盛云洲側(cè)跨一小步,以免絆倒他。
不過這樣一來,他離蘇伊就近了,并排的兩人中間只隔著十幾公分距離,若有似乎的清香越發(fā)明顯,他略一偏頭,就能看到蘇伊白皙的耳廓,幾縷發(fā)絲垂在耳旁,帶著些許慵懶隨性。
“暑假有沒有出游計劃?”他問。
一直隱身的毛團團聽得直撇嘴,一會兒問明晚有沒有安排,一會兒問暑假有沒有計劃,哼,這條心機狼,安的是什么心!
別以為多跟大魔王接觸兩回就能跟它爭寵了,它可天天都陪在伊伊身邊呢!
蘇伊想想,搖頭道︰“暫時還沒打算,盛先生呢?”
“我也沒做安排,有可能回老宅住上一陣,不知道蘇小姐愿不愿意一同去小?。磕沁叺膹N師,有幾樣菜做得還算不錯?!?/p>
以他謙虛的說法,能稱得上還算不錯的,那名大廚必定廚藝了得。
不得不說,這句話對蘇伊確實頗具誘惑。況且,她的工作說是花藝師,其實就是每天活蹦亂跳地給盛云洲看看就行了,他回老宅順道邀請她,也挺正常。
不過,大魔王做了這么久人,也算知道一點人類的交際規(guī)則,別人邀請你到家里做客,是不能馬上答應的,得矜持一下。
于是她說︰“小孩子太鬧,還是別去打擾許女士清凈了。”
盛云洲看了眼那兩個孩子,“孩子天性,這樣才熱鬧?!?/p>
正說著,就聽撲的一聲,盛恒榮摔倒了,呆呆趴在地上,似乎沒反應過來,蘇黎安無措地站在他邊上。
蘇伊與盛云洲快走幾步,“哪里摔到了,能站起來嗎?”
盛恒榮這才一骨碌爬起來,攤開兩只手,手里的樹葉在地上磨爛了,滿是綠色的汁液,好在手掌沒受傷,就是膝蓋破了點皮。
蘇伊檢查一遍,摸摸他的腦袋,“沒事,回去擦點藥水就好了,咱們男子漢,才不怕這點疼,對吧?”
原本盛恒榮眼眶有點紅,聽了這話,硬是把眼淚憋回去了,癟著嘴點頭道︰“一點都不疼,就跟蚊子咬一樣!”
蘇伊有點想笑,覺得這小屁孩皮是皮了點,還挺可愛。
叫她意外的是,面對受傷的小伙伴,蘇黎安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同情心,不僅在回去路上一直牽著盛恒榮的手,讓他慢慢走,別再跑了,還把自己手頭不多的蝴蝶樹葉分了一半給他,兩個人前所未有的黏糊起來。
夜里,盯著倆小孩睡下,蘇伊才回房。
她總覺得似乎忘了什么,就是想不起來,直到半夜,忽的挺身坐起,一臉肉痛,“說好的邀請我去他家吃大餐呢?怎么不再提一次?咦……毛團團,你人呢?”
“……”正在她掀開的被子下艱難掙扎的毛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