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妍垂下頭,她執(zhí)箸夾起食案上水晶盤子里一塊果肉,手忽地一顫,果肉順著裙子一角滑落在地上。
她顫抖著長睫抬眼看他,勾起唇角,卻是比哭還難看的神色。
“對不起,妍兒?!卑傅紫拢蛱鞓袦嘏稍锏氖终聘采纤龜R在腿上的寒涼的左手,將她包裹住,他喃喃重復(fù)道:“對不起……”
“爹爹,這話不該你來說?!眴倘翦娝绱?,反而起了愧疚,“喬家落難,妍兒淪落賤籍。爹爹與我父不過是一點(diǎn)同僚之情,卻愿意冒著被貶斥的風(fēng)險私離塞外,救妍兒出魔窟?!?/p>
“妍兒這一生,真的很感激爹爹?!鄙倥难鄣走€殘留著淚光,一雙盈盈眼眸清澈見底,她放下玉箸,軟軟的掌心貼合上男人的手背,“如果沒有爹爹,現(xiàn)在的妍兒定是噩夢纏身?!?/p>
凡淪落為官妓的女子,大都是極其慘烈的下場。當(dāng)初,喬若妍甫一進(jìn)入司教坊,便被現(xiàn)實(shí)狠狠摑下了屬于大家閨秀的矜持與驕傲。
與她同一批進(jìn)入司教坊的女子中,有一位姓余,同樣出身于朱門世家。那女子性格貞烈又心高氣傲,時常對嬤嬤們冷嘲熱諷。不久之后,司教坊大堂里,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那女子被扒光衣裙丟進(jìn)渾身光裸的大漢們中間,飽受蹂躪。
那女子無助的被大漢們壓在身下,由最初的怒罵吼叫,憤怒錘打男人們胸脯的劇烈掙扎,到聲嘶力竭的躺在男人們身下,神色哀如死灰。
之后嬤嬤們給她灌下烈性媚藥,那女子便通紅著臉高聲嬌喘,雙眼放光的,饑渴地翻身坐上男人胯部,瘋狂擺臀,大力騎乘起來。
將高貴貞潔的千金小姐調(diào)教成低賤放浪的淫娃蕩婦,一向是嬤嬤們最得心應(yīng)手的事情。所以喬若妍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嬤嬤們給她用藥,她就閉著眼袒露身子。嬤嬤們傳授羞人的技巧時,她就假裝很認(rèn)真的聆聽學(xué)習(xí)。
幸而那時她還未及笄,又明里暗里的討好嬤嬤們,讓她們對她起了幾分憐惜,打算等她及笄后,再讓她開閣接客。
喬若妍一度以為此生,自己會被困死在司教坊這個臟污的地方,做最低賤的妓女。不曾想,沈天樞的出現(xiàn),給她的人生帶來可泣的轉(zhuǎn)機(jī)。
對面一道拘謹(jǐn)?shù)哪新暣驍嗔藛倘翦乃季w。男子一身玄黑色鑲邊滾金蟒袍,穿著華貴,五官卻平淡無奇,他腰背微彎的站在食案前,舉起金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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