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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舟喝多了之后,雖說暈乎乎的,但人卻是聽話?;魺o咎讓他睡,他便乖乖躺下,任由霍無咎給他放下床帳,又熄滅了房中的燈。
躺在了床上,江隨舟心里還在亂七八糟地想,霍無咎的腿如果立馬就好了,該多好啊?
讓他快些將龐紹那廝殺了,改變改變歷史進程,讓這人的卒年早上一些。
這么想著,江隨舟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得頗沉,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陽光照在臉上,刺得江隨舟瞇起了眼睛。他只覺頭有些疼,坐起身來時,還有點暈。
……昨天確實是喝多了。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他還在酒肆中時,出門讓冷風一吹,人就斷片了。他坐在床榻上揉了揉腦袋,也死活想不起來,自己昨天是怎么回府的。
恰在這時,孟潛山進來了。
見著江隨舟已經醒了,孟潛山連忙吩咐侍女去將醒酒湯端來,自己匆匆迎上前去:“王爺醒啦?”
江隨舟揉著額角,點了點頭。
孟潛山忙道:“王爺可有哪里不舒服?此時天早,您大可以再睡會兒。禮部如今都是去查案的刑部的大人,今兒個一早就有大人來報,說王爺今日可不必去坐班?!?/p>
聽到禮部二字,江隨舟頓了頓,卻搖了搖頭。
“不睡了。”他說。
孟潛山連忙應下,接過旁邊侍女遞來的醒酒湯,送到了江隨舟的手邊。
“王爺先喝碗湯。”他說。
江隨舟應了一聲,將醒酒湯接過來。
幾口湯下肚,他的靈臺果然清明了幾分,眼前也不那么花了。
他便開始靜靜思索起季攸的事。
季攸因他下獄,他決不能不管,但是如今他勢單力薄,能夠利用仰仗的并不多?,F(xiàn)在龐紹的矛頭直指季攸,敵強我弱,實在是一件非常難辦的事。
所以,他一定要找到自己所能夠利用的優(yōu)勢,盡量從暗處下手,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的話……他或許就要用到他府上的那兩位“侍妾”了。
顧長筠看上去腦子靈活得很,雖說并不忠心,但自己手里捏著他的把柄;徐渡已經與他坦誠交談過,并且還替他養(yǎng)著些死士,若是要從暗處下手,這些人或許能用得上……
就在這時,江隨舟聽見了碌碌的輪椅聲。
他抬頭看去,就見霍無咎剛洗漱完,正兀自從后間出來。他額上的發(fā)絲沾上了些水珠,陽光一照,看上去亮晶晶的。
見著江隨舟在看他,霍無咎轉過頭來,坦然地同他對視了一眼。
“醒了?”他聽霍無咎問道。
對……昨天自己醉醺醺地回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但是霍無咎可是一直在這房間里的,想來自己昨天做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隨舟心下有些局促,還有點沒底,小心翼翼地覷著霍無咎的神色。
應該沒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吧?
許是今日陽光不錯,他看向霍無咎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只覺他心情不錯。
想來自己昨天并沒有招惹他。
這下,江隨舟便算放了心。他由孟潛山伺候著換好衣袍,又將身上的酒氣清洗干凈,這才舒舒服服地在桌邊坐下。
霍無咎坐在他對面。
兩人一同生活了些日子,在這種小事上已經養(yǎng)成了些自然而然的默契。窗外日光明媚,二人相對無言地用起早膳,一時間,竟有幾分恬淡的溫馨。
江隨舟因著喝了酒,胃口并不太好,只喝了半碗粥,便放下筷子。
孟潛山連忙上前,一邊給他遞上洗手的銅盆,一邊問道:“王爺一會兒,是去衙門還是去書房?”
江隨舟沉吟片刻,想起了自己今早時的打算。
事不宜遲。
“都不去?!彼f?!澳悻F(xiàn)在就派人,到顧長筠的房中說一聲,本王一會到他那里去一趟,讓他準備準備?!?/p>
這……大早上的?
孟潛山小心翼翼地覷了江隨舟一眼,目光又往霍無咎臉上飄了一遭,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江隨舟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可不等那茶送入他口中,便聽“鐺”地一聲脆響,聲音不大,卻很突兀,嚇得江隨舟手一抖。
他抬頭看去,便見是霍無咎面無表情地放下了碗,輪椅方向一轉,面無表情地自己走開了。
……不吃了?
江隨舟看向他放在桌上的碗。
霍無咎胃口一向不錯,平日他碗里的飯,從不會浪費。但今天,他碗中分明剩了一大半的粥,桌上的主食和菜,也明顯只動了一半。
他詫異地轉頭,看向兀自進了臥房的霍無咎。
剛才看他還覺得他心情挺好呢,怎么這會兒忽然就把臉拉下來,一副誰招惹他了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江隨舟直男三連:生氣了?又怎了?我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