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一點紅,好看極了。
接著他湊過一張俊臉來,指著自己沾了紅脂的唇,道:“娘子,替為夫清理一下?!?/p>
她拾起巾帕就要為他擦,手腕被他扼住,沈灝勾眉笑:“用舌頭就行。”
禾生抿唇,羞答答地搖搖頭。
沈灝賭氣般道:“不清理就不出門了哦。”
哪能不出門,那可是面圣,王爺真是胡鬧。禾生沒法子,知道他就是想欺負她,只好抬起頭不情不愿地說:“那你不準再親了。”
她怕他忍不住,像以前那樣,親著親著就不管不顧地將她抱床上去了。所以方才他點唇吻過來的時候,她才沒有一點回應。
沈灝點點頭,將她提起來,坐到她方才的位子,而后將她摟著放在大腿上。
一臉等待享受的表情,學她平日那樣,將嘴撅起,“娘子,快來吧?!?/p>
禾生伸出舌,細細地為他舔舐唇邊的口脂。
舔著舔著,他臉上的表情由最初的一臉期待,漸漸變成極為難受的模樣。終究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他咬牙問她:“娘子,要不我們去床上躺躺?”
禾生立馬從他腿上跳下來,扮鬼臉笑他:“才不呢,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們快走啦,再不走就真的誤事了!”
沈灝不死心地央她,“娘子,就躺一會會。”
禾生立場堅定,什么一會會,她才不會上當呢。“王爺的一會會,少則半時辰,多則一兩個時辰?!?/p>
說罷,她還不忘翻個白眼,一路小跑出去站在屏風處招手喚他:“快來?!?/p>
沈灝朝下看了看,嘆口氣,只好將不由自主溢出的情/欲硬生生憋回去,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走到外殿門口,侍女送上白狐大氅,沈灝為她系好脖繩,見她兩只小耳朵凍得通紅。
喚人又拿了個暖爐來,搓搓手為她暖耳朵。
兩人著正服大禮裝,翟青的裙袍在這皚皚白雪的天地中,透出一抹貴族特有的高冷冰寒之感。
昨夜下了場大雪,殿前的路早被鏟清,余一些雪漬,清不掉,鞋底踏上去,難免帶了點水。
軟輦在一旁候著,她看著漫天白雪,很是興奮,說要走路到府門口。
臘月十五就盼著下雪了,半夜下的雪,早上起來竟然積了這么深。
沈灝將她扶上輦,“剛下過雪,天更要冷上三分,殿前到府門口的路尚未清好,你若一不小心濕了腳,定要受風寒的?!?/p>
禾生張著水靈的眼睛問他:“待路清好了,我們雪中賞梅可好?你說過,要親自為我摘小院里的梅花?!?/p>
沈灝疼惜地刮刮她的鼻,“好?!?/p>
到了府門口,她自輦而下,改上馬車。
馬車里早就備好足夠的暖爐,內里熏得暖暖,她斜躺著,手被他攢著,力道細細柔柔地搓手通血管。
“面圣是要跪的,圣人這邊好說,待到了皇后那里,估計得忍忍了。雖有母妃打點一切,但表面功夫仍逃不過去,估計是要跪個一刻鐘的?!?/p>
禾生眨眨眼,“大家一起跪嗎?”
沈灝點點頭,“內命婦都是要跪的,太子妃也不例外,她身為內命婦中僅次于皇后的人,比你們要多跪上一刻鐘?!?/p>
禾生嗯一聲,倒未將跪禮放在心上。雖然不喜歡跪來跪去的,跪久了容易腳麻,尤其是這樣的冬天,跪個幾分鐘就已經受不了,更何況還要跪上一刻鐘。
但一想到大家都要跪,也就沒覺得有什么了。再說了,太子妃還要多跪上一刻鐘呢。
這世上最好安慰人的法子就是比慘。這一點上,禾生覺得自己還是蠻幸運的。
要是王爺早早地將太子拉下位,說不定現在需要多跪一刻鐘的人就是她了。唔,不一定,萬一王爺不立她呢?
禾生變得嚴肅起來,煞有其事地問:“王爺,你要是做了太子,立誰做太子妃呀?”
沈灝笑著看她,“你倒想得遠,八字還沒一撇呢?!?/p>
禾生搖他肩膀:“說嘛?!?/p>
沈灝想了想,一雙黑湛湛的眸子盯著她,“我最喜歡誰,就立誰。”
禾生抱拳雙臂交叉,腮幫子鼓鼓的,沒好氣地問:“難不成你還有其他喜歡的人么?”
沈灝逗她,“那可不一定,萬一以后就出現了呢?!?/p>
禾生聽不得他說這樣的話,改而捶他,眼睛一酸,在腦海中瞎描繪他和其他女人恩愛的畫面,一下子就氣到了。
沈灝急忙哄,“逗你來著,怎么就當真了?除了你,哪還會有其他人?”
禾生撇頭,雙手托腮,嘴硬道:“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p>
沈灝摟摟她,嘴上喊著心肝寶貝,信誓旦旦道:“誰要敢接近,全都殺掉?!?/p>
小性子使使,過后也就沒了,她轉而想到他的暈病,問:“王爺,現在你仍然不能同其他女人相觸,對嗎?”
他的暈癥,仿佛是她最大的保護符。女人總是缺少安全感的,患得患失,有個什么穩(wěn)妥的稻草抓著,拽在手里,才不會覺得怕。
小戶人家的女人拽夫君的錢袋子和胃,生個孩子,便能更穩(wěn)妥了。大戶人家的女人,尤其是宗親皇族里的,沒有一點能拽的,大多靠娘家,亦或是拽著夫君的那點良心過日子。
一輩子太遙遠,她怕自己拽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