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晃他手臂撒嬌,“我以前在家養(yǎng)過鯉魚,有經(jīng)驗的。”
沈灝直言道:“旁人養(yǎng),這魚尚且活不過一月,讓你養(yǎng),說不定一天都活不了?!?/p>
禾生不服氣。進(jìn)了德清宮,與德妃行過禮之后,挨著德妃,將沈灝的話說了一遍,問:“婆母,你說王爺是不是誆我?”
德妃摸摸她的額頭,朝魚缸的方向抬了抬頭,伺魚的小太監(jiān)便趕緊跪著將魚缸捧著奉上。
透明的魚缸,一條小金魚在里活潑游蕩。
德妃敲敲裝魚的玻璃缸,回頭對禾生道:“他還真沒誆你,這魚難伺候,喂得多了,它就容易撐死,喂得少了,它又容易生病抑或餓死,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飼養(yǎng)著的,還真沒幾個?!?/p>
禾生瞪大眼,“那圣人賜這個作甚?”
德妃握住她的手,“討個彩頭。”
她交代伺魚的小太監(jiān),一定要照顧好這條金魚。小太監(jiān)得了令,歡喜激動得很。
宮里太監(jiān)千千萬,在宮里難出頭,但若跟了平陵王,那就不一樣了。
若能因此入了王爺?shù)难?,以后不愁沒人喊他總管爺爺。
回去的路上,禾生問了幾句關(guān)于金魚的話,小太監(jiān)大著膽子多說了一些,禾生聽得高興,并未阻攔他。
待回了府,禾生令翠玉賞了小太監(jiān)二兩銀子,吩咐他千萬要照料好。
王爺都跟她說了,養(yǎng)不活沒關(guān)系,到時候去六皇子府上撈幾條充數(shù)。
那多不好,不相當(dāng)于造假嗎,她就不信,還真養(yǎng)不活了。
不單要養(yǎng)活,而且還要養(yǎng)得長壽。
小太監(jiān)肩上的單子更重了。
在德妃宮中待至申時,三人前往大慶殿,殿中賜宴,宴上歌舞絲竹,眾人皆舉杯。
禾生與沈灝鄰座,高高興興地準(zhǔn)備喝酒,被沈灝一個眼神攔住了。
他寬大的袖子底下,修長的手扼住她的臂膀,聲音低低沉沉的,“出息了,想著發(fā)疹子么?”
禾生剛觸到盞杯的唇瞬間挪開,吐吐舌,“差點忘了?!?/p>
這第一杯酒是御賜,不能不喝。
沈灝悄悄地將自己一飲而盡的空酒杯與她的滿斟之酒交換了。
禾生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微微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因為有皇后在,禾生覺得不太舒適,到了下半場,皇后醉酒離席,眾人也喝得差不多醉了,氣氛瞬間開朗起來。
莫箏火來找她說話,閑碎聊了幾句,扯到了姚晏身上。
其實還是為了問問東陽郡主的事。
“真得長得像么?哪天帶你弟弟來,我讓老六和他站一起比比。”莫箏火笑得開心。
“之前我從未覺得小晏與六皇子有任何相似之處,后來瞧仔細(xì)了,眉眼間確實有點像。”
莫箏火拍拍她的肩,大有安慰之意:“不是我故意損東陽名聲,你弟被她纏上,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要不要我?guī)蛡€忙?實在惹得急了,大不了我打她一頓。蒙著面打,不讓她瞧見是我。”莫箏火眼睛溜溜的,語氣輕松幽默。
禾生知道她說的是玩笑話,并未放在心上,隨意應(yīng)對了幾句,莫箏火往其他宴桌去了。
席間任意走動,圣人坐于頂上寶座,已然默許。
過個年,吃吃喝喝,就得熱熱鬧鬧的。
而后又有些別府的女眷來找禾生說話,為的是想與她結(jié)交一二。
場面話說了一堆,酒卻一口沒沾——沈灝偷偷將她案前酒壺里的酒換成了茶。
過了半個時辰,到了喜慶點,圣人往大慶殿樓臺而去,眾人在后面跟隨。
禾生坐久了,覺得腰疼,旁邊沈灝緊挨著她,大手按上她的腰,力道不輕不重地按著。
他湊到她耳邊,輕輕道:“待會看了煙花回府,你還想守歲嗎?”
禾生雙手合十,腰間被他摁得又疼又酸又舒爽,神情期待:“想,咱倆一起過的第一個年,當(dāng)然得守歲?!?/p>
話剛落,殿宇上方傳來一聲彭,天空忽地被照亮,一簇簇?zé)熁ㄔ谝箍罩媳M情盛放。
每年過年,禾生最喜歡的,便是看皇城燃放的煙花,煙花一放,不止內(nèi)城的人能看到,就連外城的人也能依稀看到一二。
今年她站在皇城之上,眼前天空煙花璀璨,所有的美景盡收眼底。
原來站在近處看,竟是這般激動感受。
眾人的視線全被煙花所吸引,禾生興奮得幾乎踮起腳。
沈灝看她這副歡喜模樣,面前煙花在燃,她熠熠生輝的眼睛似乎也在燃,連帶著他的心,也燃了起來。
他低下頭,趁人不備,在她臉頰印下親吻。
禾生摀住臉,羞憤朝周圍望了望,全部都是人,前頭不遠(yuǎn)處還有圣人站著。
他就這么親下來了,也不怕被人看見。
她嬌嗔地喊了聲:“王爺!”
沈灝得意極了,負(fù)手在背,趁著她轉(zhuǎn)身去看煙花的瞬間,又迅速在她耳尖含了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