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不是傻子,燕奴的欲言又止已然證明一切。
為什么她沒有名字?
為什么她們叫她殿下卻從來不提她來自哪里?
為什么她離不得青丘?
這些她早就有疑,無人戳破時,佯裝不知罷了。氣血翻涌而上,阿九感覺自己身處一座無形牢籠之中,就快喘不過氣來。
眉心灼熱似火,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破籠而出,她頭疼得厲害,踉蹌一下。
刑蒼顧不上清波,伸手要抱她,被阿九一把推開。
她抬起頭來,雙瞳泛著妖異的綠,執(zhí)拗問,“為什么我沒有名字?”
刑蒼答不出來,清波替他答,“因?yàn)槟闶莻€無父無母的妖孽,是亦瑤養(yǎng)的畜——”
“啪”一聲脆響,清波面頰多了個巴掌印。
這邊動靜這樣大,早有人去通報(bào)亦瑤,眾人匆匆趕來,正好聽見清波這番引火之言。
軒轅懿怒斥,“不孝女,在殿下面前也敢口出狂言。”這個女兒,平日只覺過分驕傲了些,現(xiàn)在看來,何止驕傲,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用了全力,打得清波頭暈?zāi)垦?,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是父親當(dāng)眾掌摑自己,滿眼不可置信。
教訓(xùn)完女兒,軒轅懿回身向阿九行禮,“小女放肆,是我平日過分放縱,教導(dǎo)無方,今后必當(dāng)嚴(yán)加管教,殿下莫要聽她瘋言瘋語?!?/p>
阿九充耳不聞,視線越過他,直直看向亦瑤,“姑姑,我姓什么?”
亦瑤不語,她逼近一步又問,“我是你養(yǎng)的畜生嗎?”
紅衣少女瞳孔通綠,眉心三點(diǎn)晃出妖異紅暈,如同一簇火苗。
眾人只覺天靈似有千斤巨石轟然壓來,婢女中幾個修為平庸的,已經(jīng)跪了下去,雙臂撐地苦苦支撐,口中念起鎖妖訣,只等亦瑤發(fā)令。
亦瑤暗叫不好。她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走到這一步。
難道這一戰(zhàn)真的不能避免?
“姑姑?!”
又有兩人不支跪倒,嘴角滲出血絲。亦瑤再不發(fā)令,她們真要命喪于此了。
阿九也喚她,“姑姑,你怎么不說話,你說我是青丘之主,是天下最尊貴的人,難道都是騙我的?”
她越走近,壓迫越重。有人不堪承受,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不等亦瑤號令便施出鎖妖訣。
阿九肩上刺痛,低頭一看,外袍破了道口子,看著像被利刃劃傷。
施法之人卻是萬念俱灰,自己拼盡全力一擊,竟只傷她如此淺顯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