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瑤本不想再強求,靜候了半個月,終是動身前往刑蒼住處。
論及血脈身份,刑蒼在她之上,只是如今兩人身處青丘,她作為掌事姑姑,又隱隱壓過他一頭。不過亦瑤知曉刑蒼不喜自己,百年間,只踏入過瀾滄院兩次。
一次是半月前,殿下第一次歡好。
另一次,便是現(xiàn)下。
刑蒼見到她,本就迫人的面色愈冷愈硬。
亦瑤肩頭一沉,似有千斤巨石壓來。她心中驚詫刑蒼修為,面上依舊沉靜如水,微微俯身行禮。
“刑蒼君?!?/p>
刑蒼沉默,忽的冷笑,“姑姑好耐性?!?/p>
兩人都明白她這次來所為何事。
亦瑤佯裝聽不出他譏諷,娓娓道,“還望刑蒼君體諒天下眾生,此事之后,亦瑤任憑刑蒼君處置?!?/p>
男人卻朗笑兩聲,“亦瑤,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事成之后,我何來的本事處置你?!?/p>
亦瑤身形一震,頓感手腳冰涼。
他竟知道了。
看穿她心思,刑蒼說,“你不用費心去查是誰泄密,我既然半月前去了,就不會下山。”
亦瑤安靜許久,躬身行全禮,“亦瑤替三界生靈謝過刑蒼君。刑蒼君放寬心,大成之日,亦瑤定會自行了斷,為刑蒼君賠罪?!彼ь^看他,表明來意,“還望刑蒼君今日能去見殿下一面?!?/p>
刑蒼為她決絕震動,又聽她這番話,薄唇勾起冰涼笑意。
為天下蒼生受辱是一回事,這辱怎么受、何時受,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去,你能如何?!?/p>
亦瑤不語。
她自然不能如何。
送走亦瑤,刑蒼端坐桌前,手持書簡半晌,一動未動。莽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么,下顎繃得更緊,周身的涼意,蘊著蓄勢待發(fā)的躁與怒。
他想起那個纏綿的吻,想起自己叫她小九,以口渡水喂她,更想起自己抱她沐浴。
他的價值,不過胯下那物罷了,何必做這些多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