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還會有番說辭,又或者繼續(xù)沉默下去,沒想男人微笑起來,坦蕩迎上她目光,“霄霄長大了,師父騙不過了。”
“不錯,我一直都在。你可知我為何遲遲不現(xiàn)身?”
阿九眼皮一跳,不想再聽。
然而他不給她逃避的機(jī)會,語調(diào)和煦至極,“因?yàn)槲乙埠芟霘⒘藙?,如果能借刑蒼之手,自然再好不過?!?/p>
若非她受傷,他斷不可能現(xiàn)身。
可惜了,再晚一點(diǎn),姓劉的已經(jīng)身首異處。
小不忍,亂大謀。
他又犯了當(dāng)年在青丘小花園的錯誤。
阿九沉默許久,說,“懷英,你一定知道我想說什么。”
又是許久,懷英輕聲道,“保重?!?/p>
阿九又為劉洵渡了些氣,他方才醒來。書生本就白的面色越發(fā)慘白,拼著氣趕在她出聲之前先開口,“蕭姑娘,我早該知道你絕非凡夫俗子,是我心思不正,才一直不問?!?/p>
黃芪不算名貴,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挖出半籮筐來。
是他裝傻。
他越溫柔,阿九越愧疚,心下決定早早離開此處。
“子巡,是我連累你……我明早便啟程,你的恩情,只能來日再報了?!?/p>
劉洵這次沒有推卻,反倒說,“蕭姑娘,若你真想報恩,就留下來?!?/p>
他難得強(qiáng)硬一回,對上她驚訝目光,臉又不爭氣泛紅,卻不肯挪開視線。
覆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也是滾燙的,沒用什么力氣,虛虛攏著而已。只要她想,隨時可抽走。
她沒有。
阿九微笑,“承蒙子巡不棄?!?/p>
劉洵面似火烤,終于實(shí)實(shí)在在攥住那截微涼手腕。
“蕭姑娘,我——”
哐當(dāng)一聲踹門聲,打斷室內(nèi)溫情。
阿九當(dāng)刑蒼去而復(fù)返,不料院中是個陌生面孔。男子玉冠錦袍,明明是個挺拔人物,卻透著一股子萎靡之氣。
男人瞧見她,雙眼迸發(fā)出癲狂樣的精光,“哈哈,果真是你這妖物!”
阿九看半天,憑他腰間一塊雕花玉牌才想起個模糊名字,“懷……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