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好聚好散!”宋居寒一把抓住何故的胳膊,英俊非凡的面孔已然扭曲,“你想怎么樣,你想怎么樣!讓我求你嗎?你是想讓我求你嗎?!”
“我想過我的人生?!焙喂食领o地說,“我把最好的七年時光,都耗在了你身上,現(xiàn)在我想為自己活了?!?/p>
宋居寒咬牙切齒:“那我呢?我怎么辦?你不能讓我離不開你了,你又不要我?!?/p>
何故苦笑了一聲:“宋居寒,你說你不知道什么樣是喜歡,那我告訴你。喜歡是眼睛隨時隨地跟著你,怕你冷怕你熱,怕你一頓飯吃不好,喜你所喜、悲你所悲,為你一笑我煞費(fèi)苦心,為你一怒我茶飯不思,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難過的幾個晚上睡不著覺,還要裝作不在乎?!焙喂收f到最后,眼圈紅了,“這樣的生活我過了七年,七年。你問我你怎么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像你不在乎、也一點(diǎn)都不想知道,我這七年是怎么過的?!?/p>
宋居寒看著何故隱忍著痛苦的表情,心臟仿佛被一把利刃給刺穿了,流出來的是熱血,卻溫暖不了冰冷的身體。
七年……何故的七年,是怎么過的?
他從來沒想過,他記得的,只有何故的好,各種各樣的好,至于何故的傷心、難過,他……
何故用手擋了一下眼睛,再放下時,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跟你說這個沒意思,太矯情了,就像你說的,是我情愿的,那七年是我何故心甘情愿的,我上不怨天下不恨地,也絕不怪你。但現(xiàn)在我不情愿了,宋居寒,你要是對我但凡有一點(diǎn)感情,就放過我,別再讓我過那樣的日子了?!?/p>
“我怎么會再讓你過那樣的日子。”宋居寒用力抱住何故,他又急又心疼,聲音直發(fā)抖,“何故……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我不會再那樣對你了,你對我真的很重要,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回來吧,你回來吧?!?/p>
何故輕聲說:“你做不到,你還年輕,你還沒玩兒夠,你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會玩兒夠的。”
“我做得到!他們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只有你最重要?!彼尉雍站o手臂,仿佛只要他一松懈,何故就會從他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找別人,再也不亂發(fā)脾氣,你相信我,何故,你繼續(xù)喜歡我吧,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何故閉上了眼睛,緩慢卻堅定地推開了宋居寒,他低著頭,沉默了兩秒,才發(fā)出平淡的聲音:“回不去了?!?/p>
“何故!”宋居寒急了,“你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
“我若不固執(zhí),也不會喜歡你那么多年。”何故啞聲道,“我認(rèn)死理,決定的事,不會回頭……居寒,好聚好散吧?!?/p>
宋居寒怒得簡直要爆了,他拳頭握得咯咯直響,牙槽咬得面頰生痛,他一字一字從牙縫里往外蹦:“不、可、能?!?/p>
“你……”
“我也認(rèn)死理,我要的,就一定是我的。”宋居寒捏起何故的下巴,“我要你余生的每一天,都陪在我身邊?!?/p>
何故怒目而視,滿心的無力與無奈。
宋居寒將何故攬進(jìn)懷里,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窩處,目光深沉而堅決:“你想度假,我們就在這里度,這里什么都有?!?/p>
何故沉聲道:“你是想把我囚禁在這個島上嗎”
“當(dāng)然不,我會把你帶在我身邊,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彼尉雍诤喂暑~上印下輕柔的一個吻。
何故眼中一片冷意。
這個小島上只有七八個人,除了何故,其他人全是為宋居寒服務(wù)的。
何故可以在島上自由行動,沒有人看著他,因?yàn)樗緹o處可跑,據(jù)說每個星期都會有直升機(jī)過來運(yùn)輸東西,那是他們離開的唯一途徑,但他知道他走不了,除非宋居寒同意。
其實(shí)他哪兒也不會去,到了島上四天,他除了醒來的時候去了花園,再也沒有踏出別墅半步。
他吃飯、睡覺、看書,除了不愛出門,幾乎就像在度假——既然宋居寒讓他“度假”。
宋居寒一開始還盡力跟何故說話,在領(lǐng)教了他沉默的能力后,也開始變得沉默,有時候只是守在他身邊,一待就是一下午,或者強(qiáng)硬地抱著他,睡得天昏地暗。
何故沒有玩兒什么幼稚的冷戰(zhàn),他就是懶得和宋居寒說話。他知道宋居寒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個島上,宋居寒可比他忙多了,等宋居寒撐不住離開的時候,就是他離開的時候,在那之前,他折騰什么都沒用,不如省點(diǎn)力氣。
宋居寒從背后抱著何故,抓著何故的手給他剪指甲,還貼著他的耳畔輕聲哼著歌。
何故感覺他像在給狗剪指甲,但也懶得反抗,他反抗宋居寒從來沒成功過,也就隨他去了。
宋居寒這輩子沒伺候過別人,一下子剪到了何故的肉,何故疼得一縮,宋居寒一把扔了指甲鉗,把何故流血的手指含進(jìn)了嘴里。
何故抽回了手,起身去浴室沖洗。
宋居寒磨蹭了一會兒,手里拿著創(chuàng)可貼過來了,失落地說:“我剛才眼花了?!?/p>
何故伸手去拿創(chuàng)可貼,宋居寒卻沒給他,而是拽過他的手,幫他貼上了。
何故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宋居寒捏著他的手指,小聲說:“對不起……你以前也幫我剪指甲的?!?/p>
“沒什么?!焙喂兽D(zhuǎn)身離開了浴室。
“何故。”宋居寒追了上來,“我可能很多事都不會做,不知道怎么對人好,但是我會學(xué)。你為我做的那些,我也愿意為你做,這樣難道也不行嗎?”
何故頓了頓,沒有回頭,只是平淡地說:“別白費(fèi)力氣了?!?/p>
宋居寒呼吸一窒,暗暗握緊了雙拳,心頭泛起洶涌的傷感。
他的何故變成了這樣,他們之間變成了這樣。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