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的啜泣仿佛噎了一下,哭聲戛然而止。芝華用手背抹開眼淚,勉強找回視野,看見眼前站著兩個人,是程濡洱和他的保鏢蔣裕生。
程濡洱沉聲又問:“你在哭?”
漆黑的樹林里,芝華只能借月光看他湊近的臉。他依舊是平靜的,卻又不是往常那種平靜。
“程先生,您怎么會……找到兜兜?”芝華已經(jīng)不想哭了,眼淚仍往下掉。
“碰巧。”他語氣隨意,“上次聽你說,是在這兒撿到它的,瞧它一直不高興,就帶它來這里轉轉,正打算轉完了就聯(lián)系你?!?/p>
程濡洱很輕地笑了,“沒想到碰上了。”
站在后頭的蔣裕生見縫插針,喊道:“梁小姐吃了嗎?不如一起吃了再走?”
腳邊撒歡搖尾巴的兜兜忽然極開心地叫了兩聲,扯著芝華的衣角,往程濡洱的方向帶。
芝華被絆了一下,直朝程濡洱跌去,臉磕在他胸口,哭花的妝蹭在西裝上,留下一大團米黃色印記。
慌亂間,芝華想抬起頭道歉,卻被一只溫熱有力的手按住。
“你眼淚都沒停過?!背体Χf,“反正已經(jīng)臟了,你再哭會兒,就當把衣服借你擦眼淚吧?!?/p>
雪松香蠻橫地涌過來,這是程濡洱的專屬香氛。芝華緊貼著他,聽見他說話時胸腔嗡嗡震動,不說話時又聽見他的心跳,一下接著一下,莫名令她心安。芝華也能聽見別的聲音,她還聽見裕生在喚兜兜,聲音卻似有若無,像一陣風刮過耳邊。
樹林又一陣沙沙響,大概是裕生牽著兜兜離開。芝華清楚,自己是已婚身份,不該被程濡洱抱在懷里飲泣。
不該越界的,芝華心慌意亂。那只按住她的手,帶著不可掙脫的強硬力道,令她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