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呢?!痹I盅a一句,“她一個人?!?/p>
“你回來吧?!背体Χ芸鞉鞌嚯娫?。
汽車緩緩啟動,逐漸融進霧氣,司機終于忍不住問:“蔣先生,這個梁小姐什么來頭,竟然讓老板這么在意?”
“何止在意?!痹I鷫旱蜕ぷ樱衩氐煤?,“別多打探,小心惹程先生不悅。他在梁小姐面前斯文得很,但你我都曉得,他平時哪有這好脾氣?!?/p>
裕生想起昨晚,從梁小姐家離開后,程濡洱忽然冷聲道:“茶餐廳那個男的,找出來。”
話說得很突然,蔣裕生愣了三秒,回憶起來是梁小姐遭遇的私生粉。裕生心想,不是順梁小姐的意,已經(jīng)把人放了嗎?
話到嘴邊又急急咽回去,試探地問:“好的,您希望怎么處理?”
按程濡洱以往的秉性,他大概會說“打到他不能求饒為止”之類的話,語氣總是陰涔涔,令人不寒而栗。
這次蔣裕生卻意外了,他聽見程濡洱說:“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把他送進去?!?/p>
“只是這樣?”裕生一時愕然。
程濡洱沒應聲,合眼揉捏眉心,看起來情緒極差。
回去的車程靜得怕人,蔣裕生坐得僵直不敢動彈。有梁芝華在時,他還敢插科打諢,開幾句玩笑話。眼下則是,盡量降低存在感,以免被槍打出頭鳥。
“問問老三,他的黎太太今晚在包廂,到底在想什么?!背体Χ鋈徽f。
裕生摸不著頭腦,硬著頭皮打電話,原話轉(zhuǎn)達:“黎先生晚上好,程先生讓我問您,您的太太今晚在包廂到底在想什么?”
電話那頭亂了一會兒,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哎呀,是裕生?”
“黎太太您好,我開免提,您親自跟程先生說吧?!痹I撮_免提,把手機靠近程濡洱。
“老四,你生氣啦?”黎太太小心地哄,半晌沒聽見程濡洱搭腔,語氣便尷尬了,“抱歉,我以為不過是個小演員,捉弄一下也無妨,本打算鬧一會兒就罷……”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聲音又換了,“老四,這事兒怪我沒跟她說清楚,你說讓她邀請梁小姐進太太圈,她以為就是邀請一個普通小演員。”
程濡洱聽著倒笑起來,反問:“普通小演員?”
“算我欠你一次。”黎牧聽出他的怒氣,讓步說,“你很少讓我?guī)兔?,這回還搞砸了,是兄弟沒安排好,下次我?guī)涕划斆娼o梁小姐道歉?!?/p>
“不了,她膽子小?!背体Χ暮闷夂谋M,極不耐煩掛斷電話。
汽車前排的裕生聽得眼皮直跳,忍不住腹誹,覺得程濡洱的話聽起來,仿佛梁小姐不是嚴太太,而是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