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安已經(jīng)脫去了他的襯衫，敖衡上身赤裸，她很專注地看，接著，去解他的皮帶。手指劃過赤裸的部分，像羽毛在輕輕搔他的小腹，敖衡身體一陣戰(zhàn)栗，血沸騰起來，捉住莫安安的手，吻密雨似的砸上去，撲向莫安安的眉毛、鼻尖、唇角。
力氣不受控制，他可能把她弄疼了，但停不下來，停下來，心里就難受。
莫安安的衣服被剝?nèi)?，像是一顆剝掉了皮的雞蛋，露出白皙的皮膚，跟白色的床單融成一團(tuán)，映在敖衡眼里，有著說不出的吸引力。他毫無章法地親上去，像一個沒有戀愛過的毛頭小子，四肢和唇都在渴望占據(jù)和擁有，白的地方被他蹂躪，漸成粉紅。他揉捏著莫安安的胸，呼吸急促，頭腦發(fā)脹，一半因?yàn)槿紵那橛?，一半又是因于一種無法言說的消極。
他不太理智，無法理智，緣由本以為是那50%，一個可以說很壞的數(shù)據(jù)。但轉(zhuǎn)念一想，哪怕概率是10%，他大概也無法保持客觀鎮(zhèn)靜。
不管數(shù)字多少，都牽連著莫安安的未來。在他想象中，已經(jīng)與他自己相交錯的未來。
外面起風(fēng)了。夜晚的風(fēng)，穿過城市邊緣，擦過聳立的樓，歷經(jīng)長途，脾氣暴烈，把行道兩旁剛剛冒芽的樹木搖得山響，居民區(qū)的電車仿如多米諾骨牌，被風(fēng)一輛輛吹倒下去，掀起一長串聒噪的警報。
可那些，都已在床上的兩個人的世界以外。
莫安安主動躺下去，這時候也不覺得那根東西腥氣了，眼睛望著敖衡，含住了他，舌頭攪動，用口腔柔軟的部分緊緊擠壓。弄了幾下，敖衡的陽具便在口內(nèi)越發(fā)腫大，一跳一跳的，仿佛要射出來。
他額上沁出一層汗，作勢往外抽，啞著嗓子說：“慢一點(diǎn)。”
莫安安被撐得難受，將他吐出來，含過的性器水汪汪的，泛著亮光。莫安安怔怔看一會兒，輕哼了一聲，身體往上挪了挪，緩緩張開腿：“你進(jìn)來吧。”
敖衡俯身在她額角印下一個吻，扶起莫安安的大腿，湊上去。在套套子之前，伸手在她下面探了探。
干的。
極干，就像是用許多張紙巾剛擦過一般。
敖衡頓住，不知該進(jìn)還是退。
莫安安見他不動，又催促了一聲：“你進(jìn)來吧?！?/p>
“你還沒準(zhǔn)備好?！卑胶庹f，“會難受?！?/p>
莫安安像是不信，自己有些難為情地摸下面，發(fā)現(xiàn)確是是干的，干到不可思議。她咬了咬唇，拿手背碰碰敖衡：“潤滑劑呢？”
“算了吧。”敖衡望著她。
莫安安從床上坐起來，敖衡剛才是從左手邊的抽屜拿出的避孕套，她打開同一個抽屜，看見里面放著一只潤滑劑。她早見過這只潤滑劑，第一次在這個房間里同敖衡做愛的時候它就存在，只是沒用上過，到現(xiàn)在都沒有拆封。
“安安，”敖衡抱住她，胸緊貼著她的后背，說：“別勉強(qiáng)自己?！?/p>
“不勉強(qiáng)?！蹦舶舱f?！巴可先ィ憔涂梢赃M(jìn)來了?！?/p>
她繼續(xù)拆潤滑劑的外包裝，薄薄一層膜，沿著虛線撕開就好，但她弄得不太順利，撕偏了，要費(fèi)很大力氣。終于把潤滑劑包裝扯開，打開蓋子，敖衡的性器卻有些發(fā)蔫。
莫安安舉著瓶子，感到有些泄氣，敖衡看她一眼，沒說什么，擼動幾下，很快，下面又站了起來。
莫安安把潤滑劑遞給他。敖衡戴好安全套，往手上涂抹潤滑劑。進(jìn)去前，他又問：“真的要做？”
莫安安只說：“你進(jìn)來吧?！?/p>
敖衡便將涂了潤滑劑的手推進(jìn)去，一面觀察莫安安的表情，一面緩緩動著。初進(jìn)去時莫安安“嘶”了一聲，后面就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腰，臉上并不痛苦。
敖衡本想多按摩一陣，但莫安安很急，不住問他“可以了嗎”，時不時用手輕輕套弄他，忍到難以再忍，敖衡終于放棄手指，把他粗大的性器插了進(jìn)去。
莫安安初還笑著，進(jìn)至三分之一不到，她臉色變得煞白，牙齒緊緊咬著下唇，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敖衡下面被她裹得極緊，正欲往里在深深刺進(jìn)去，看見她的表情，卻再也做不下去了。他不顧莫安安阻攔，拔了出來，說：“今天真的算了?！?/p>
莫安安從痛苦中緩過來，低低地說：“哦?！?/p>
“不怪你，今天太忙，我累了?！卑胶饨忉?。
莫安安像是疲憊至極，她閉上眼睛，很虛弱地靠在床頭，笑笑說：“謝謝?！?/p>
風(fēng)的聲音大了，像有什么在拼命哭嚎。敖衡拈起一支煙，走到窗前，默默站了一會兒，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樣?xùn)|西。”
愛不做了，今晚只是睡覺，真正意義上的睡覺。床上有毯子，有枕頭，雙人足夠。莫安安看著敖衡和他手里的煙卷，猜測他只是想避開自己抽煙，便說：“你在這里抽也行，我沒關(guān)系?！?/p>
敖衡還是出去了。
莫安安看他消失在門后，把被子拉到頭頂，蜷曲起來，學(xué)著尼古丁的樣子，閉起眼睛。她決定在綿軟的被窩里繼續(xù)思考想要做的事，一件一件做下去，趁她還記得，趁她還能夠。
莫安安睜著眼睛躺在黑暗里，沒多久，聽見了門響。她想敖衡應(yīng)該沒有抽煙，因?yàn)闆]有味道，時間也太短暫。接著被子被掀開了一個角落，敖衡握住了她的手，她沒有動，卻感覺到左手的無名指上被纏繞絲線似的，被繞上了一個東西。
“要不要看看?！卑胶庹f。
莫安安狐疑著，慢吞吞地掀開被子，金光反射入眼睛，她看見了手指上的東西。
——隨處可見的東西，甚至可說不值一錢：一根密封面包的金色扎口線，繞著手指纏了一圈，頂端稍稍用了心，被擰成了一個小花。
恰似一只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