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通一個道理有時候要花費一輩子,有時候又只消一瞬間。下午那杯茶把莫安安喝通透了,她想,同樣是扯了一張結(jié)婚證,憑什么只有夏衍仲能瀟灑在外招蜂引蝶,而她就得孤守空房,賢良淑惠?難道這段關(guān)系里注定只有他一個人有權(quán)把她的心紙片似的撕著玩、滿天扔?
莫安安心頭橫著一口惡氣,她現(xiàn)在不愿意去顧及理智,只想把這口惡氣出掉。睡敖衡正是一個擺在她面前的現(xiàn)成機會。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酒店,敖衡走在后面,氣定神閑,渾然不覺自己被人當成了免費鴨子。
平心而論,莫安安對于自己遇上的“換妻對象”是敖衡是心有慶幸的。少年時代沒什么見識,夏衍仲就是她見過的頂級男人,步入社會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也不乏有青年才俊。但像敖衡這樣被上天格外憐愛,堆砌了各色優(yōu)越條件的,卻獨此一個——這年頭多少人想扮霸道總裁只能裝出一身油膩,敖衡卻根本無需刻意去凹,人往那一站就有一股子難遮掩的精英派頭,加上無可挑剔的五官身材,放在明星模特里也不遜色。
但即便是這樣條件優(yōu)越的男人,莫安安也不打算和他發(fā)展任何感情上的聯(lián)系。她已經(jīng)在一個坑里跌倒過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轍。
與敖衡。她只要性,不要愛。
莫安安踩著細跟鞋,加快步伐走到柜臺。根據(jù)價目單,酒店“豪華大床房”和“高級豪華大床房”只相差不到百元,莫安安理所當然地要了高級房,然而不等遞上兩人身份證,敖衡卻攔住了她。
“我預(yù)約過了,”他對接待員說,順手拿出了卡包向她出示證件,“麻煩檢查一下?!?/p>
莫安安冷眼看著他:“我記得先前說過我請客?!?/p>
接待員都見過大風(fēng)大浪,見兩人因開房費起爭執(zhí)毫不顯好奇,仍是低著頭幫他們登記。敖衡俯身拍了拍莫安安的肩膀,低聲說:“既然你這么堅持,那你請客留在下次好不好?”
莫安安心里還是別扭,她這回開房是要睡鴨那樣睡敖衡的,這么一攪,倒像是她來陪睡的。于是冷淡地說:“不會有下次了?!?/p>
敖衡笑笑:“哪有還沒體驗服務(wù)就下斷言的,或許感覺會很好,那么還會有二次,三次……”
“上回在溫泉酒店還不算體驗嗎?”莫安安反問。
敖衡貼近她:“所以感覺不好嗎?”
想起那個荒淫無度的夜晚,莫安安窘迫起來,體驗當然算不錯,不然哪會有這第二次?但是這話不能說。
她沒辦法再保持冷峻的表情,背過身催促敖衡:“拿好房卡就趕快上樓吧?!?/p>
說完她又覺得有點不對味,好像她有多急切地跟敖衡上床似的,這樁本來是她穩(wěn)占主動權(quán)的買賣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權(quán)柄反落到了敖衡手里。
敖衡這回沒再捉弄她,從接待那里收下房卡,向她伸出了手:“走吧?!?/p>
莫安安猶豫要不要握,猶豫的空當里敖衡已經(jīng)主動握住了莫安安。
敖衡訂的是行政套房,裝潢不錯,對于一段不過夜的偷情來講著實有些浪費了。進了房間,他很紳士地幫莫安安脫掉大衣,問她:“餓么?要不要先吃點東西?!?/p>
這是午飯的時間點,但莫安安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搖搖頭:“先洗澡吧。”
“不吃飯待會兒你可能會沒力氣,”敖衡提醒她。
莫安安還是推說不吃,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自己先去洗澡。敖衡一個人在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打開小冰箱吃了塊巧克力,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翻著桌上的財經(jīng)雜志等她出來。
大概十分鐘后,莫安安出來了,她只簡單沖了身體,頭發(fā)都還是干的。一邊往小腿上涂抹潤膚乳一邊對敖衡說:“該你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