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顧啟明的話說了一半就被顧嫣然打斷了,義正言辭的反駁顧啟明。
“我都還沒到他身邊去,他如何能納旁的妃子?若他喜歡上別人怎么辦呢?”只要想到這一點,顧嫣然就有點想哭,眼眶當即紅了。
“你別急,稍安勿躁?!鳖檰⒚鲗@個女兒也是無可奈何,性子急躁,半分氣都沉不住,聽風(fēng)就是雨,任性慣了。
他越勸,顧嫣然就越急,眼淚珠子不斷往下掉,徐氏心疼,過來給她擦眼淚,對顧啟明問道:
“你說,她如今急著給皇上納妃,會不會就是想拉攏別家與我們對抗?她自己不得圣寵,便想借助她人之力邀寵?”
這么一說,徐氏覺得還真有點這么回事,畢竟顧寧身后空無一人,便是國公府出身,但國公府一兵一卒都不會支持她,所以她就把心思動到了別家身上,只要她提拔入宮的人承了寵,將來總要為她所用,那時候她手上也算是有了牌。
顧嫣然臉色一變:“不能讓別人得寵。爹,娘,我也要入宮去?!?/p>
顧啟明和徐氏雙雙蹙眉:“說什么呢,你現(xiàn)在入宮名不正言不順?!?/p>
“什么叫名正言順,旁人能入宮,為何我入不得?聽晉國公夫人說,長姐這回瞧中了好幾個,都是那有相貌,有才學(xué),有家世的女子,這些美貌女子入宮待在皇上身邊,我如何能放的下心?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要入宮!對對對,我一定要入宮!哪怕做他的妃子,我也要做他最寵愛的那一個?!?/p>
顧嫣然瞬間做出決定,幷且認為這個決定相當滿意,與其讓他喜歡上別的女子,不如先近水樓臺,讓他喜歡上自己,她相信,憑自己出色的相貌與高貴的出身,定能一舉俘獲君心。
顧啟明和徐氏皆被女兒這個決定震驚,夫妻倆四目相對,因為女兒的這個要求更加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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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將這些天在宴會中選出來的女子稍加整理,將她們的相貌,談吐,性情,家世一一列出,寫完之后將筆擱下,滿意的拿起名單吹了吹墨沒干的地方,只覺身后人影襲來,顧寧身子往旁邊一閃,躲過了襲肩,然而對方目標幷不是她的后背,而是她手中的紙張,顧寧怕兩人爭搶時把紙撕了,干脆放手,讓他得逞。
蕭廷一身常服,奪紙之后一個轉(zhuǎn)身便坐在了顧寧身旁的椅子上,順暢瀟灑,沒有半點多余動作,將名單展開,從頭到尾看了起來。
“皇后近來字寫得越發(fā)工整了,無愧師名,不錯不錯?!笔捦⑹紫仍u價的是顧寧的字。
顧寧嗤之以鼻,才不想理會他的自夸之言,坐到羅漢床上倒茶喝,誰料剛倒一杯,還沒喝,蕭廷就坐到她對面來了,自然而然的伸手,顧寧無奈只好把剛倒好的茶送到他手中,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
蕭廷將紙攤開放在矮桌上,指著其中幾個字圈圈點點:
“皇后你看,尤其這幾個字,頗有乃師之風(fēng)啊?!?/p>
一次自夸顧寧忍了,再來一次她就忍不住了,反唇相譏:
“我的字向來都是狗爬,想來我那師父的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蕭廷眼前一亮:“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p>
顧寧對他翻了個眼睛,轉(zhuǎn)身到一邊,讀書寫字是她的硬傷,雖然小時候在將軍府,跟府里的孩子上過那么幾天學(xué),可她一心學(xué)武,對讀書寫字從未上心過,以至于大了之后還目不識丁,寫的字連她自己都看不懂,還是在蕭廷身邊護衛(wèi)的那幾年,蕭廷一筆一畫教她寫字。
倒不是顧寧想學(xué),是蕭廷非要教。每當他在跟顧寧練武的時候受了累,受了委屈,他便定要拉著顧寧寫字,讓顧寧描摹的都是他自己寫的字帖,自詡顧寧的師父,當時為了讓他練武勤奮些,顧寧可沒少配合他讀書寫字,以至于現(xiàn)在她的一手字寫出來,跟蕭廷的字越來越像。
這件事算是顧寧少數(shù)不好意思拿出來說的事情,畢竟自己比蕭廷大那么多,讀書寫字居然還是他教的,說出去委實沒有面子。
見她這般別扭,蕭廷只當她是害羞了,將她寫的這名單從頭到尾看了看,然后用筆把上面他覺得不合適的全都劃了,顧寧湊過來看,指著其中一個名字說道:
“御史家這位小姐,相貌十分脫俗,性情溫順,為何不要?”
蕭廷頭也不抬:“她爹太難纏了,過去三年里,你知道她爹上了多少份折子要我納妃嗎?不夸張的說,至少七八十份,這要讓她進宮,我還不被她爹煩死?!?/p>
反正蕭廷總有自己的理由,顧寧不過問,蕭廷見她從善如流,不禁問道:
“怎么感覺你自從與國公見過面之后,整個人就變了?”
顧寧喝了口水,無奈一嘆:“這不正是你的目的嗎?還問什么?”
蕭廷故作不解:“我的目的?”
顧寧懶得和他賣關(guān)子:“你讓我和我爹見面,不就是要我確定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