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靜靜盯著他,半晌后才說:
“薛恒,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與你這么多年交情,真是沒想到最后想致我于死地的居然是你!”
薛恒一瞪眼:“不是我!”謀害朋友這個罪名,薛恒說什么都不能擔下來,果斷否認。
“那是誰?你敢說這字跡不是你的?沒看出來啊,薛恒……哼哼?!鳖檶幚浜呃湫?,看的薛恒膽戰(zhàn)心驚。
這個鍋實在太過沉重,薛恒說什么都頂不住了,對顧寧招了招手,讓顧寧附耳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自證清白的話,誰料顧寧聽了之后,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氣的一腳踢翻了阻隔刑部后堂與前堂的大壽山石屏風(fēng),差點把正在審案的刑部尚書壓在壽山石屏風(fēng)下面。
傳遞消息的員外郎摸了摸一頭的冷汗,問薛恒:
“侯爺,這屏風(fēng)是從江南運過來的,可貴了,摔壞了咋整?”
薛恒干咳一聲,恢復(fù)冷靜:
“明日找內(nèi)務(wù)府申請賠償?!?/p>
員外郎似乎有不同意見:“您今日黑了皇上一道,內(nèi)務(wù)府會賠給咱們嗎?”
薛恒:……
***********
蕭廷下朝回來,張順就來稟告他說顧寧去刑部找永寧侯喝酒的事情,蕭廷不覺有他,便說知道了,然后去元陽殿批閱奏折。
可還沒到中午,外面就傳來宮人們行禮的聲音:
“參見皇后娘娘。”
蕭廷聽后,覺得有點驚喜,因為顧寧一向不怎么喜歡來元陽殿找他,今日居然來了,剛要起身去迎,就見顧寧冷氣森森的走進來,讓張順把所有元陽殿中伺候的都帶出去,然后把殿門關(guān)上。
蕭廷放下奏折,眼睜睜看著顧寧氣勢洶洶的來到龍案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蕭廷失笑,問道:
“這是怎么了,誰惹咱們皇后娘娘生氣了?”
顧寧目光從蕭廷身上挪開,然后不言不語走到一旁放卷宗的書架旁去,在書架上左右看了幾圈,按照蕭廷的習(xí)慣,擺在這書架上的都是他在意的東西。
顧寧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東側(cè)的一只大筆洗,筆洗這種東西要么在庫里,要么在案上,伸手要拿,被蕭廷在她身后抓住了舉高的手。
“你這是怎么了嘛?!笔捦杨檶幍氖职谡菩?。
顧寧問:“那筆洗里裝的什么?”
蕭廷神色如常:“印章啊?!?/p>
顧寧一個伸手,避開了蕭廷的阻攔,將那筆洗從書架上拿下來,筆洗里面放了滿滿的信鴿字條,顧寧一手托著筆洗,一手抓了一把那字條,笑著問蕭廷:
“這是什么印章?我怎么沒見過?”
蕭廷見事情敗露,無奈一嘆:“薛恒那個吃里扒外的?!?/p>
顧寧展開幾張字條看了看,沒一張不是她那三個月在外面的行蹤匯報,邊看邊點頭:“蕭廷,可以啊?!?/p>
“你還真坐得住,我被追殺了三個月!足足三個月??!你不僅沒想著幫我一把,居然還推波助瀾,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徹底是嗎?”顧寧壓著怒火問。
“什么死不死的,那些人哪是你的對手。也就是你心慈手軟,次次留他們性命,要是你下手狠點兒,早第一回就給解決了吧?!笔捦⑿χЬS顧寧:“相思,別生氣了,我后來不是醒悟過來,覺得這么做很不該,就出宮找你去了。”
顧寧排開蕭廷想要求和的手:“找我?哈,說的真好聽。你要真心找我,那還讓薛恒給那些死士報信干什么?蕭廷,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當時……我當時……”
當時蕭廷為顧寧擋箭的時候,顧寧心里是真的很感動很感動,甚至覺得自己找到了一輩子的倚靠,找到了一個真心實意,肯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
可現(xiàn)在想來,自己太傻了,全程被人耍著玩兒。
“你耍我耍的很高興嘛?!鳖檶庌D(zhuǎn)身要走,被蕭廷從后面牢牢抱?。?/p>
“相思,我知道我錯了,不該那么久不去找你,不該用你引那些死士出來一網(wǎng)打盡,可我對你說的那些話,絕不摻假,為了你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p>
顧寧氣的直喘:“你別說了,我就是個傻子。我,我……”
顧寧說著話,覺得忽然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腦子暈暈沉沉的,腹中開始翻涌不已,似乎有種想吐的沖動,想吐的感覺才有,腹內(nèi)就洶涌而上,顧寧一把推開蕭廷,撐著書架干嘔起來,難受的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暈了多久,顧寧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躺在元陽殿里的羅漢床上,蕭廷一臉緊張的守在床邊,一手抓住顧寧的手,擔憂的望著她。
看見顧寧醒來,蕭廷面露喜色:“相思,你醒啦?!?/p>
顧寧捂著腦袋,掙扎起身,可身子有點無力,直接倒在蕭廷懷里,問道:“我這是怎么了?中毒了嗎?”
蕭廷聞言失笑,摟著顧寧,在她耳邊輕道:
“傻子,什么中毒。你這是懷孕了。太好了,你有了我的孩子,從今往后就再也不怕你離開我了。相思,你真是太棒了!”
蕭廷捧著顧寧的臉親了又親,可顧寧卻還是一頭霧水,整個人都懵在那里——
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依舊扁平的腹部,腦內(nèi)激蕩不已。
她怎么就……懷孕了?
那她還怎么借著跟蕭廷鬧別扭的機會出宮玩耍呢?簡直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