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慧聽到這話卻是驚呆了,她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天……天啊,雪兒,你這是……這是說什么?”
程佳一聽這話更是又氣又怒又委屈,一邊指著程雪說她胡說八道,一邊大聲哭起來,一邊又望著程海鷹讓他好好教訓(xùn)程雪。
程海鷹聽著這話心頭自然也不是滋味,這會(huì)兒便沉著臉沖程雪道:“雪兒,佳佳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這么說她呢?”
程雪在幾人面上掃視一眼,目光最終落在簡慧身上,語氣冷冷道:“簡阿姨,程佳的確還是孩子,的確什么都不懂,不過如果沒有人告知,她怎會(huì)說出我和我媽媽問這邊要錢的話,而實(shí)際上自從我爸爸和媽媽離婚之后我和媽媽就再也沒有伸手問我爸爸要過錢,那程佳這些話究竟從何而來?”
簡慧面上閃過幾分慌亂,又向程海鷹看了一眼,倒還是笑道:“雪兒你這話……佳佳隨便說的,你當(dāng)什么真?”
程雪卻冷笑一聲道:“簡阿姨,你既然不喜歡我來這里,看不慣我和我媽媽,又何必裝大度叫我過來吃飯,叫我吃飯就算了,偏偏還要拉著程佳上演這么一出,你這樣讓我不痛快又惡心了你自己,到底有什么意義?”
簡慧卻是急了,忙道:“雪兒你在亂說什么啊?”
程雪卻不想再與她多言,沖程海鷹道:“行了,今天這飯看樣子大家都是吃不下去的,以后也不要再叫我過來吃飯,鬧得大家都不愉快?!?/p>
程雪說完這話便直接轉(zhuǎn)身走了,程海鷹在身后叫她,她只當(dāng)沒聽見。
白謙跟著她追下來,在樓底下攔住她,難得他這個(gè)一向吊兒郎當(dāng)?shù)娜舜丝虆s擰著眉頭,一臉嚴(yán)肅,語氣竟有幾分急促,“你別跟程佳一般見識(shí),她就是被她們寵壞了,我媽媽也沒有那么大的惡意,你不要想太多?!?/p>
程雪卻嘲諷的笑了笑,“她是你媽媽,你自然護(hù)著她說話?!?/p>
“你……”
程雪卻不想再聽他多言,直接繞過他離開,白謙忙跟著追過來,在身后叫她,“程雪!”
程雪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冷的向他看去,“不要再追過來了,我現(xiàn)在很煩!”
望著她那冰冷又含著恨意的目光,白謙腳下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住一樣,就這般望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直挺挺的站了許久。
雖然以前很多年,她對(duì)他都是這樣的目光,痛恨,嫌惡,冰冷,而每次被她這么看著,他雖然覺得不舒服,但是也沒有那么在意,反正他也不喜歡她,只是這會(huì)兒,心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怒火盤桓,他直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狠狠一腳揣在身旁的垃圾桶上。
簡慧從樓上望下來,見白謙正站在樓底下還沒走,忙道:“小謙快上來吃飯?!?/p>
白謙頭都沒回,直接抬腳離開了,任憑簡慧怎么叫他他都沒搭理。
程雪步子很快,一直走過幾條街才在一條小巷中站定,她靠在小巷中粗糙的墻壁上,心頭難受得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剛剛重生的時(shí)候她也怨過,為什么要重來一次,可是后來卻也想通了,對(duì)于母親的病,對(duì)于她未來或許會(huì)離開她的事實(shí),她也有了心理準(zhǔn)備,她只需做到好好陪伴就可以了。
然而現(xiàn)在,當(dāng)看到那幾個(gè)人生活的那么好,當(dāng)聽到不過□□歲的女孩惡毒的詛咒她和她母親去死,這么多年的不甘心像是頃刻之間傾倒出來,翻攪在她的身體里,攪得她難受。
為什么程海鷹和簡慧可以活得那么好,披金戴銀,生活富足,可是母親明明是受害者卻疾病加身生活困苦,分明是她們,分明是這兩個(gè)人犯賤毀了她的家庭才對(duì)!明明他們才該受到懲罰才對(duì),可為什么?!
又想到前一世里,明明被傷害的是她,明明被玩弄的是她,可是到頭來死的卻是她。
這個(gè)世界怎么能不公平到這個(gè)地步?!
程雪越想越覺得難受,她按著胸口調(diào)整呼吸,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心頭依然絞痛得厲害,眼淚也不受控制大顆大顆順著眼眶滾落下來。
眼前突然橫過來一只手,手上捏著一張紙巾,程雪微楞,就這般滿臉淚痕轉(zhuǎn)頭看去,卻見她身邊不知何時(shí)站了一個(gè)高大的身影,他一身干凈的白衣,渾身散發(fā)著清新的陽光之氣,只臉上帶著一個(gè)略顯丑陋的小丑面具。
程雪瞳孔微縮,望著面前之人她卻是呆了呆,她真的沒想過會(huì)再次見到小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