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開始都在計劃著怎么利用她的家,有好感才奇怪。
不過池燃和現(xiàn)在還躺在病房里的爺爺不一樣,他們是這個家里唯一和她親近些的人,要不池煙也不會被一通電話叫過來。
池燃委屈巴巴:“姐,你都半年沒回家了……”
從嫁進姜家開始就沒回過,電話也很少接。
“你在姜家過得是不是很不好……我前幾天還看見新聞,說姜易……”
池煙輕咳了一聲:“什么姜易,他是你姐夫?!?/p>
池燃不說話了。
池煙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在外面看了幾眼,里面的老人還在熟睡。其實沒什么大事,就是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如以前硬朗,進醫(yī)院的次數(shù)多了點兒。
她站了半晌,然后看了眼時間:“小燃,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去了?!?/p>
再不回去,她怕和池家的其他人撞上。
懶得應付。
池燃也知道她不喜歡這個家,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把挽留的話說出來。
少年的個子已經(jīng)長上來,比穿了高跟鞋的池煙還高了不少,池煙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好好學習,別惹事,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那你就會回家來?”
“我會把你叫出來?!?/p>
少年有些郁悶地點了下頭:“知道了姐?!?/p>
池煙這才放心了,又囑咐了他幾句就出了醫(yī)院。
醫(yī)院和民政局正對著。
池煙沒立刻回去,她沒開車過來,就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下來,人行道和對面民政局人來人往,池煙支著下巴看過去,微微有些走神。
就在半年前,她和姜易也一起出現(xiàn)在過這里。
她是在十六歲的時候回到的池家,母親生下她后就不告而別,但是好歹還知道和誰生的她,給她留了一個完整的名字才丟給了舅舅。
舅舅走后,她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池家。
畢竟是親生女兒,池家倒是沒不認她。不過池煙這種尷尬的身份,已然類似于私生女,即使了解的人知曉她的父母是在父親另娶她人之前相識的。
池家人好面子,容忍不得私生女這類說法,對外就一直聲稱她是池燃的親姐姐。
至于對內……池煙在池家的待遇,可想而知。
算不上太壞,但是也好不到哪兒去。
反正回都回來了。
池家人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怎么也要好好利用她一把。
池家一開始幷不是在臨安市,前一年才過來,因為根基不穩(wěn),根本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站不穩(wěn)腳。
越是站不穩(wěn),就越是想攀高枝。
這似乎是人的天性。
只不過在池家人身上越發(fā)明顯。
池煙二十四歲生日那天,自己就成了一根樹枝,被池家拋了出去。
這種做法,類似于賣女求榮。不過池家人虛偽,還給她了一個虛偽的名義,說這叫聯(lián)姻,嫁得好對她對池家都好。
她似乎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生日那天,池家還特地給她辦了場奢侈豪華的晚會,邀請了臨安市以及臨近幾個大城市的商政界名流。
他們都對池煙有信心,畢竟生了一張這樣好看的臉,即使小門小戶,也算有了些攀上高枝的資本。
池煙在池家話一向少,那天尤其少。
池燃跟她說話,她不理。
白璐跟她說話,她也不理。
池煙對著紅酒杯出了整晚的神。
白璐心疼她,連打趣都變得有氣無力,還說她哪天要是去出演盲女,絕對能拿個最佳新人獎回來。
晚會觥籌交錯,作為主角的池煙,卻一句話都不想說。
時間長了,她被碰杯時的議論聲和或欣賞或露骨的目光搞得心煩,跟白璐說了一聲,跑到了陽臺去透氣。
池煙那天同樣穿了雙十厘米的高跟鞋,背挺得特別直,快要到陽臺的時候,手腕卻突然被人拽住,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被人從后面輕抱住。
那人身上帶了不少的酒氣,似醉非醉,只低低說了兩個字:“池煙?!?/p>
池煙腦袋一懵,“……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