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謹言聽著她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捏緊,他開口就生硬的說:“安涵,你愛黎子希嗎?”
“追問這個有意思嗎?”
“你只需要回答我愛或不愛。”
“……”
“怎么?回答這樣的問題還需要考慮?”易謹言步步緊逼,似乎只有這樣勒緊的心才能喘息,“還是說你只是想要逃避什么?”
“……就算是那樣又如何?!彪娫捘穷^安涵似乎長長嘆了口氣,“易謹言,三年前,你父親答應(yīng)幫我父親,開出的條件便是讓我離開你;他當時還開了支票讓我走得越遠越好……支票我沒有收,我卻知道,這輩子我同你已經(jīng)是再不可能了?!?/p>
易謹言一愣,臉上的憤怒和焦躁都凝滯?。骸盀槭裁船F(xiàn)在才告訴我?”
“有區(qū)別嗎?易謹言,你現(xiàn)在知道了,你又會放下一切嗎?”安涵的語氣疲憊至極,“易謹言,我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你放過我吧?!?/p>
手里里傳來機械的忙音,是安涵先行掛了電話,易謹言按了重播,但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易謹言愣住,久久沒有回過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不會接受安涵;他不是沒有猜到自己父親做過些什么。
可是他最惱的還是安涵的反應(yīng)。當初她什么都不同他說,擅自決定要與他分手,寧愿一個人遠走他鄉(xiāng),也不告訴他她的困境。她音信全無,甚至半點聯(lián)系方式都不留給他,她似乎從來都沒覺得他可以信任和依賴。
而后來回國的一年里,她也決口不提過去的種種,從沒想過同他解釋和傾訴。如今好不容易開口了,卻是再一次與他告別。
安涵,你果然好樣的!
易謹言想起安涵走之前的種種,還有那天早上的瘋狂,只覺得可笑而諷刺!她當他是什么?小狗還是小貓?臨走前給他最后一點慰藉甜頭嗎?
易謹言暴躁的一拳頭砸在茶幾上,抓起手機打給自己助理:“幫我訂一張去東京的機票,明天,不,現(xiàn)在!”
黎子希坐在咖啡廳里,慢慢抿著微苦的藍山咖啡,余光瞥見面對面的易謹言,有意無意地打量著他深邃的眉眼下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烏青。
盡管神色平靜,眼底的疲憊卻是掩飾不了的,同為男人,黎子希如何不知道易謹言對安涵的在意。但是黎子希知道,易謹言并不能帶給安涵幸福。
黎子希打量易謹言的同時,易謹言也一直沉眼看著黎子希,兩人每次見面都火藥味十足,這次確是異常的安靜,焦灼詭異的安靜。
黎子希放下白色骨瓷杯,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好吧,我說實話,安涵本打算去布宜諾斯,可是她后來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去了別的地方。”
易謹言緊抓不放:“別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黎子希抿唇不語,易謹言冷冷勾起唇角,眼中一閃而過的森寒:“別告訴我你不知道?!?/p>
黎子希臉色微變,卻依舊眸色鎮(zhèn)定的注視著他:“易謹言,安涵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我沒有義務(wù)告訴你她的去向。”
易謹言微怔,卻沒有退卻:“女朋友?你黎大公子過往的女朋友還少嗎,幾時認真過?”
“但我至少沒有過什么未婚妻——”黎子希指尖在杯壁上畫著圈。看著易謹言越來越尖刻的眼神,最后輕聲嘆息:“好吧,我承認,一開始時我并不夠認真。但現(xiàn)在我很認真?!?/p>
“那你為何不敢告訴我她的去向?”易謹言直直看著他,“你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黎子希抬眼淡笑道:“大概是怕她不想見到你?!?/p>
“黎子?!币字斞缘难凵裨絹碓嚼?,“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一樣會找到她的?!?/p>
黎子??粗字斞源掖译x開,不覺皺起了眉頭。易謹言的眼神太過可怕,男人直覺告訴他,那人同自己一樣,不會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