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樣子，于是接過去，是一顆用錫紙包裝著的糖，放到手心里冰冰涼涼的。

小女孩說：“這個巧克力很好吃，但是你得快點(diǎn)吃掉?！?/p>

她話音方落，那傭人辦完事出來，正好看到嚴(yán)洵和她交談，快步上前，把他推到一邊，對那小女孩道：“小姐，別和這種低三下四的人說話，你看他衣服舊成什么樣了，多臟。”

十歲的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何況他因?yàn)樨毨Ф缡?。他默不作聲，耳邊一陣嗡嗡地響，羞慚難堪到眼圈發(fā)紅。只能努力睜大眼睛，才不讓眼淚從眼眶里流出來。

小女孩輕輕反駁：“他不臟......”

嚴(yán)洵忽然從夢中清醒過來，這是一個關(guān)于過去回憶的夢。

窗外晨光熹微，照在他懷里的女人臉上，她眉頭微蹙，晃了晃頭，好像快要醒來。他抬起手給她遮著光，起身把窗簾拉上了。

回到床上時，她往前挪了挪，無意識地投入他的懷抱，細(xì)白的雙手放在他的胸口，柔軟的身子貼著他，然后把頭埋在他的頸邊，微微歪著頭，又沉沉睡過去。

他垂下頭，慢慢地靠近她，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難掩的溫柔。

不知怎么，心里幾分惘然，酸脹難言。

姜盼醒來后，洗漱后到餐廳，發(fā)現(xiàn)嚴(yán)洵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

他煮的粥口感綿密濃稠，魚鮮肉嫩，香氣逼人，她向來早飯吃得不多，卻也忍不住添了一碗。

她吃完后，嚴(yán)洵問：“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昨晚開車過來的，自己回去就可以了?！?/p>

“好。”

他送她到公寓下，夏末，種在樓底下的茉莉早已開出了白色的花朵，香氣襲人。她沒有上車，只是握住他的手，仰頭問他：“昨晚為什么喝酒？”

他道：“晚上有些失眠?！?/p>

她站在樹蔭底，他站在陽光下，早晨的陽光并不灼人，她很清晰地看見他的睫毛落在臉上那一根一根的影子。她托起他那一只包扎過的手，低頭吻了吻他的手背，然后喃喃道：“你清醒時和喝醉酒的時候簡直兩樣?！?/p>

他清醒的時候，她永遠(yuǎn)無法觸碰到他真實(shí)的自我，或許這正是他保護(hù)自己的一種姿態(tài)。

他沉默地望著她。

她上了車。

“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