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我覺得,和沙漠海洋相比,人類簡直微不足道?!?/p>
他思忖半晌,然后道:“你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讀過阿萊克桑德雷的一句詩么?我記得他將人比作海上的泡沫?!?/p>
她猛然想起來:“我記得,我好像當(dāng)時還把它抄在了你的畫上?!?/p>
“你們奔波打轉(zhuǎn)
好像緩慢的泡沫,幻滅,永遠
永遠重復(fù)?!?/p>
海水急急涌來,淹沒了她的膝蓋,又攜帶著沙灘上的巖石,匆匆退去。
周而復(fù)始,便是一個輪回。
她心想,在海浪的侵蝕下,沒有什么東西是堅若磐石的。
就像權(quán)力,看似堅不可摧,但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化為烏有。
姜盼忽然停下來,撿起潮水退后沙灘上留下來的貝殼,遠眺海面。
這靜默的一個瞬息,似乎包含了整個宇宙。
海洋吟唱著圣歌,陸上的生靈亦隨之應(yīng)和,匯聚成生命最本真的樂曲。
一切寂靜,萬物言說。
到了他們在海邊租的別墅,姜盼推開門,往里走去,在客廳看到了一個人。
坐在沙發(fā)上的青年,溫潤又俊秀,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坐姿十分優(yōu)雅。
付攸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林月洲,又詫異地看了一眼姜盼,最終視線移到他們二人緊緊交握的雙手上,神情黯然。
她問:“你怎么來了?”
他站起身,猶豫了片刻,道:“你說你在這邊,我就來找你了?!?/p>
可惜這里沒有他的位置。
“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p>
姜盼見他真的要走,忙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
“來都來了,不如就留下?!?/p>
幸好嚴洵做多了飯菜,四個人吃正好夠了。
飯后,他們幾個坐在沙發(fā)上,各做各的事。
嚴洵和林月洲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付攸仍然停留于尷尬之中,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怎么會坐在這里?”“我應(yīng)該說什么?”
姜盼坐到他身邊,靠他身上,拉住他的手,二人十指交纏。
她笑著問:“你們家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我爸不是已經(jīng)被拘留了么?彭京掌控了大半產(chǎn)業(yè),然后剩下都是我和我妹妹的?!?/p>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結(jié)果?!?/p>
“是的?!彼匕咽痔饋?,放到她的背后,一下一下理著她的頭發(fā):“謝謝你,姜盼?!?/p>
“你之前不是想要Y企嗎?等你回國我轉(zhuǎn)讓給你?!?/p>
姜盼嗯了一聲,抬頭看著他:“這還不夠,你要謝也必須要身體力行地謝,知道嗎?”
她說“身體力行”的時候刻意放緩語調(diào),加重語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付攸被撩得臉上微微發(fā)紅。
一顆心也不爭氣地怦怦直跳。
“嗯?!彼鸬?。
兩人在沙發(fā)上你儂我儂卿卿我我,旁邊兩個男人裝聾作啞,忽然門鈴一響,嚴洵起身,走到門那邊去。
都晚上了,還有什么人會來?
姜盼也有些好奇,腳步聲漸近,她轉(zhuǎn)過身,抬起頭來。
“姐姐?!?/p>
項棠穿著一件白t,正笑容明媚地望著她。而站在項棠身邊的男人,灰色的襯衫卷了半邊袖子上去,露出精瘦結(jié)實的小臂,他雙目灼灼,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壓抑而熾熱。
就好像海底的火山,表面是海水,埋藏的卻是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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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完了
真的很感謝給我投珠留言的朋友們,沒有你們我肯定堅持不下去。很開心能夠在這個夏天通過小說來認識大家,雖然我們陌不相識,但我經(jīng)常能夠從大家的留言里感覺到溫暖還有善意,以及敏銳的洞見。
番外之后會有,本端水大師會給每個男主都寫番外的!有想法的朋友們可以提建議嘿嘿。
新坑大概冬天會開。
最后,都完結(jié)了,各位美女菩薩能給俺寫評論不?看文的感受還有評價都闊以?。?!我真的很想看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