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空在自己的房間磨蹭了一會兒,他走到你的房門外,敲了敲,他馬上就得到了你的回應(yīng)。
陸雨空看起來有些躊躇,他甚至不敢直視你,一雙眼睛胡亂地亂瞟,“還沒睡???”
你嗯了一聲,打開門讓他進來,“在背單詞呢,哥你剛才在忙什么?”說到這個陸雨空的雙頰無法控制地?zé)似饋?,從臉頰燒到了脖子。你笑他突如其來的臉紅,“哥,你怎么臉都紅了。是不是——”故意延長的聲調(diào)中包含著太多的不可說,該有的性知識你都是有的。
陸雨空的害羞和難堪更甚,他甚至想要快速地逃離這個房間,想要逃離你,他覺得他對你沒有什么超出兄妹以外的感情,不過剛才的那幕實在令他尷尬到腳趾摳地,你的調(diào)侃于他來說更像是鞭尸。陸雨空覺得自己作為哥哥的威嚴在今天已經(jīng)碎成渣了。
他極力地想要讓紅潮褪下,但你揶揄的眼神只會讓他更加的無奈,他又是舍不得兇你的,也很少有惱羞成怒的情緒,他只能無奈地扯開嘴角,像是將那些尷尬全部融化在這個笑容當中,“好了好了,生物知識不是用來取笑哥哥的,正常生理反應(yīng),快點說題目,再晚點睡覺你要長不高了?!?/p>
你白了他一眼,手拉住了他的中指,輕輕地環(huán)住,并不用力。
你說:“哥哥也說是正常生理反應(yīng)了,自己還這么害羞,好像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還有啊,我這個年紀哪還長得高。”
這“見不得人”三個字打在陸雨空的心上,他差點又要應(yīng)激反應(yīng)轉(zhuǎn)身跑掉,但小姑娘柔軟的掌心偶爾摩擦到他的手指上,他又只余下了柔情。
“好好好,是哥哥錯了。”他的妥協(xié)和縱容永遠是這句,永遠將錯攬在自己身上,他是一步一步退讓,可你卻只會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你讓陸雨空進來,你的手機上的天氣預(yù)報還沒有關(guān)掉,屏幕暗了一半,眼尖的陸雨空瞬間捕捉到你摸到手機的那刻的畫面,他問了句:“明天下雨?”你將手機摁掉了,“是啊,今晚還打雷呢?!?/p>
他自然是沒有聽出你的言下之意,他隨意地從鼻中哼出一個氣音來,在你翻找題目的時候他拿起你放在桌面上的單詞本,“都在背高中3500了?”
你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早點開始準備,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英語不太好?!?/p>
他翻了個白眼,向來在別人眼里清雋文雅的陸雨空在你的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出活力,“得了吧,你也就初一的時候英語第一回沒考上90分,后來和瘋了似的學(xué)英語,你說你哪次不是全校第一?”你的手微微一頓,“可哥哥一直一直都是全校第一?!?/p>
你將找出來的試卷鋪在他的面前,他簡單地瀏覽了一下題干,初中題對他來說毫無難度,他想了不到兩分鐘就說出了答案,他的思維多數(shù)是跳躍的,你總是聽到一半就跟不上他的思路了,當然陸雨空是不會在你的面前展現(xiàn)出對你的嫌棄之類的情緒,他將步驟詳細地一步步寫在紙上,然后再和你解釋,你總是耐心地聽著,學(xué)習(xí)他的解題思路。
白光乍現(xiàn),白熾燈閃了兩下,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雷聲,雷聲就像是怪獸的嘶吼,你握著鉛筆的手抖了兩下,陸雨空站起來將窗關(guān)好,“打雷了——”他再將目光放到你臉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你的臉比剛才白了點,手指緊緊地抓著手中的鉛筆,一副呆滯無神的模樣。
陸雨空擔憂地喊了你兩聲,你回過神來,他問你有沒有事,你裝作強撐著的樣子,“沒事,哥哥,我沒事。嗯,我繼續(xù)做題——”你猶豫了一下,筆尖在白紙上繞了兩圈,在上面留下了兩個不規(guī)整的圓,“哥,你能不能,稍微在這么待一會。”
你又強調(diào):“一會兒就行?!?/p>
陸雨空那么聰明,當然能從你的不在狀態(tài)和剛才那道驚雷聯(lián)系在一起。他自然也不會當眾點出,你擺明著不想讓他知道,同時他又有點迷糊,在他的記憶你似乎沒有出現(xiàn)過怕打雷這種狀況。
屋子里只有一張凳子,他坐在你的床上,“好,哥哥不走,哥哥就在這里陪月月。”
陸雨空看著小姑娘瘦削的背影,她勤奮得有些可怕了,陸雨空和陸卷月年紀差得不多,小時候的事情有時候并不能記得那么清楚,可他卻記得小姑娘在六年級一次考試中掉出了班級前三,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一直哭一直哭。陸雨空也并非沒有中二期,有一陣子他就會覺得這個妹妹有點笨笨的,明明考第一這么簡單的事情她都做不到,當然陸雨空的中二期消失得很快,那種情緒也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
“中考結(jié)束了還去學(xué)古箏嗎?”
“學(xué)啊,為什么不學(xué)?”
“我以為月月會享受一下中考完沒有作業(yè)的假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