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兒卻怏怏的,龐六兒一見便知道有事,她對孩子向來是不敢怠慢半分的,月姐兒也是,打小最依賴她,什么事都與她說。
待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三人,龐六兒開口問道:“誰招惹我們家月姐兒了?”
“娘。”月姐兒卻遞了張文書過來,龐六兒瞧著上面的內(nèi)容,不正是當年她與鄭荀初成親的入贅書么。
卻不是原來的那份。
“哪兒來的?”
“前兩日哥哥在書房見爹盯著這張紙瞧,回頭重新默寫了份。”小女郎道。
元兒如今十三,鄭荀允他可以進自己書房尋書,依著黃損當年巴結(jié)鄭荀的那勁頭,將這送給鄭荀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鄭荀的態(tài)度,好端端怎么又看這個。
尤其月姐兒說鄭荀心情不好。
對入贅的事兒龐六兒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她沒忘了鄭荀說的話,他說要經(jīng)了圣人手的,這些年過去,她也不甚放在心上就是,活人難不成還整日要為死去的事憂心不成。
念及這幾天的事兒,鄭大的話,還有鄭荀那時看著自己的眼神,龐六兒倒先胡思亂想了番,或許還是跟自己有關,這事圣人不同意。
龐六兒這些年順遂慣了,對著鄭荀又是個藏不住的性子,等鄭大人下朝回來,就徑自問了他這事。
男人雖不承認,但他臉上的表情可做不了假。
龐六兒兀自嘆道,鄭荀也是個傻的。
何苦呢。
沒想到如今倒是她自己看開。
龐六兒知道鄭荀如今可不比以前,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難不成真叫他舍得一身剮去成全自己。
最后還是婦人想著龐承元謄抄的那份文書,對鄭荀道:“既如此,也不用過了官府,荀哥,我們自己寫份簽了便是?!?/p>
她不知內(nèi)里,還當鄭大人在圣人那處遭了罵。
“六兒,是我負了你,無論如何,我們總要葬到一處的,我跟元兒講過了?!?/p>
元兒可是姓龐的。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