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商應(yīng)了句,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走。
這話并沒避著鄭荀,鄭荀臉色不大好。
小婦人大概是懷了身孕,眉角柔和許多,鄭荀眸光未從她面上挪開,他伸手將她臉上魚鱗抹去,苦笑道:“六兒,我考中狀元了?!?/p>
龐六兒并不詫異,她搓著粘在手上的腥紅物,波瀾不驚道了句:“恭喜你?!?/p>
“六兒?!蹦腥诵⌒囊硪砣ッ亩亲?。
“這崽子是你的,我做主以后讓他姓龐了。”
“好。”鄭荀應(yīng)得干脆。
“還有呀?!绷鶅簬撞豢陕剣@了口氣,卻仰頭對著他輕笑,“鄭荀,我嫁人了?!?/p>
她拍了拍肚子,那個說什么也不肯改了入贅文書的龐六兒,帶著崽嫁人了。
鄭荀沒有說話。
龐六兒就站在墻邊上,明明他稍伸手就能碰到她。
鄭荀想起自己做的那個荒誕卻又一一被印證的夢,想起龐六兒曾挺著個肚子去他夢里勾引他,也是這樣笑著騙他:“可是這崽不是你的呢?!?/p>
耳邊不知讓誰在輕聲哼道,鄭荀,要沒了這小婦人,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夢里他果真也悔了一輩子,他歷經(jīng)兩朝已位極人臣,身居宰輔之位,于這世間卻無父無母無妻無子。
他養(yǎng)了幾個孩子,兩個記在龐六兒名下,還有兩個跟著他姓,卻算作他已故兄長的孩子。
日開始傾斜,小院里漸熱起來,六兒臉上出了層薄薄的濕汗。
鄭荀那么聰慧,他總能猜到的。
龐六兒那莫名其妙的癲狂,她只說自己已經(jīng)死了,他欠了她的,她當(dāng)了他送她的鐲子,連田地都給賣了。
鄭荀嘴唇動了動:“六兒,你是不是也做噩夢了,你怪我回來晚了是不是?”
這話或許別人不解,可若龐六兒和他一樣,她總能聽懂的。
龐六兒并不擅于掩飾自己,她震驚了瞬,急忙抬眼去看他,干巴巴地反駁:“鄭荀,你說什么……我……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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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們,燈解釋一下,四婚命:上輩子算一婚,這輩子和鄭荀最初也算一婚,和馮商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