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街頭寒風(fēng)撲面，一出門便看見江妄，他站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腳邊是枯黃落葉，高挑挺拔，融化的雪花沾濕了他的發(fā)梢和肩膀。
江妄一見到時念念就忍不住笑了。
小女孩兒穿的很厚實，帽子手套圍巾一應(yīng)俱全，踩著一雙毛茸茸的雪地靴，露出的黑眸漂亮清澈。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叫她：“女朋友。
他從來沒談過戀愛，雖然靠著這張臉從小到大追他的女生就非常多，可江妄從來沒有興趣，他一個人獨慣了，有時看到范孟明那些人帶女朋友出來玩也覺得沒意思，太煩。
到現(xiàn)在才是啪啪打臉。
昨天晚上回去幾乎是一晚上沒睡著。
時念念是他女朋友了。
漆黑操場上那些吻在夜晚也一下下的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食髓知味，少女柔軟的唇瓣，身上的清香，急促的吐息，都像是上癮的毒品般食髓他的理智。
然后便開始后悔為什么要約她去看電影了。
老套又無聊。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應(yīng)該要好好計劃一下的。
可當(dāng)他認真想約會還能干什么的時候，腦海里就非常不合時宜的閃過一些18禁的畫面，那樣子的事，時念念一個16歲的小姑娘，自然只能想一想。
可還是弄的他一整晚都沒怎么睡好。
他今天沒開車來，附近就有一個地鐵站，兩人一并走去。
假期的這個點，地鐵站竟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應(yīng)該是來這里旅游的，地鐵車廂內(nèi)也吵吵嚷嚷的。
沒有座位。
兩人跟著人群擠到中間。
時念念個子矮，得把手伸的筆直才能拉住環(huán)，挺費勁的。
江妄看了會兒，便笑了。
太他媽可愛了。
他面對時念念，抬手拉在上面的橫桿上，松垮又輕松，大臂與小臂呈一個折角。
“拉這?！彼鬼频L(fēng)輕說。
時念念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他朝自己上臂拍了下：“這里低點兒?！?/p>
她咬咬唇，呼吸慢下來，先是很輕的搭在他手臂上，而后才慢慢收攏五指，用了點兒力抓住，像是怕弄疼他似的，動作又緩又輕。
隔著冬天的衣服，還好感受不到體溫。
可時念念覺得自己心跳還是有些快。
撲通撲通的。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子扶著江妄的手臂。
到下一站，隨著慣性往前沖一步，正好摔進江妄懷里，他無比自然的將另一只手環(huán)過她肩膀，像是將她摟在懷里。
時念念鼻尖蹭過他領(lǐng)口，直視過去就是少年凹凸分明的鎖骨線條。
他沒松手，垂眸笑看她一眼，少女睫毛眨動的飛快，因為這個突然靠近的動作不知所措。
江妄個子高，又是那樣一張引入注目的臉，在地鐵車廂內(nèi)一進來就吸引了周圍幾個女生的注意。
穿著的還是本市的高中校服，不過看胸前的標志，不是一中的。
“欸快看那個男生，好帥啊！”
“啊啊啊這什么神仙眷侶，帥哥果然都有女朋友了啊?！?/p>
“不對啊，這個帥哥好像有點兒眼熟啊。”另一邊的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其中一個盯了兩人一會兒，遲疑道，“……是不是一中的那個校草啊？”
“江妄？”
“欸，好像是有點兒像，他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呀？”
……
周圍的議論聲細細簌簌的。
江妄完全跟沒聽到似的，腦袋垂下去，湊到時念念耳邊：“抬頭么，給我親一下。”
時念念一怔，又推他，皺著眉小聲說：“你怎么這么……”
“嗯？”
她斟酌該怎么說，最后說：“下流。”
“……”
江妄簡直是被她氣笑了。
神他媽親一下就下流。
“這就下流了？”江妄捏了捏她的下巴，湊在她耳邊，聲音壓著，像是親昵的耳鬢廝磨，“知道真正的下流是什么樣的么。”
時念念掐了他一把，沒說話。
假期哪里人都很多，商場里的電影院也同樣。
“看什么？”江妄問。
“都可以?！?/p>
周圍很多人，她怕遇到老師同學(xué)，又扯了扯江妄的袖子，催他：“江妄，你快點吧?！?/p>
他失笑，索性點了離入場最近的一個場次，喜劇片。
影廳內(nèi)黑黢黢一片，時念念抱著爆米花摸索到座位坐下。
很快電影便開始了。
江妄把座位中間的扶手掀起來，靠近，牽住時念念的手。
影廳內(nèi)開了空調(diào)，溫度很高，她脫了外套，里面是件毛絨絨的灰色毛衣。
江妄碰到一個涼涼的東西，垂眸看。
他笑：“戴了這個？”
“嗯?！彼芄缘膽?yīng)。
“因為要跟我出來玩兒特意帶的么。”
時念念覺得羞，咬咬唇：“電影、開始了?！?/p>
江妄剛要說話，前排的兩個女生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其中一個抬起手揮了揮，打招呼：“江妄，好巧呀?！?/p>
燈光太暗，時念念其實看不太清楚，但也隱約能看出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江妄依然半倚在時念念旁邊，平靜揚了下眉。
他對眼前這張臉沒什么印象。
前排的女生往時念念身上看了眼，問：“這是你妹妹啊，好可愛啊，小妹妹?！?/p>
江妄沒應(yīng)聲，女生覺得尷尬臉上掛不住，時念念遲疑了下，沖她輕輕點了下頭：“姐姐好?！?/p>
“……”江妄側(cè)頭看過來，無奈的撓了下眉，重又看向那個女生，輕描淡寫，“我女朋友?！?/p>
“啊。”女生愣了愣，往時念念身上又看了幾眼，很快轉(zhuǎn)回去了。
江妄“嘖”了身，一只手環(huán)過時念念的腰，坐的懶散：“你認識人家么就叫姐姐?！?/p>
其實剛才話說出口，時念念便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只好淡淡說：“誰讓……你認識人家，我就打聲招呼。”
江妄咂摸出她話里隱含的意思，笑起來，勾起的唇角噙著漫無邊際的縱容和寵溺。
“小學(xué)霸厲害啊，進步挺快?！?/p>
他笑了笑，指尖輕輕轉(zhuǎn)著她戴著的手鏈。
“還學(xué)會吃醋了。”
“才沒。”她狡辯。
“挺好的，以后多吃點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