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覺得自己心臟要蹦出嗓子眼兒了,好在許志臨在這時候松了手,往后退一步,把弓完全的還給了她。
姜靈手上一下就松了勁兒,在箭射出去時人抖了下,毫無疑問的脫靶。
身后許志臨輕輕笑了聲,倚墻環(huán)臂站著,問:“還玩兒嗎?”
“玩?!苯`點點頭,不敢看他,紅著臉低頭自顧自又抽了一支箭。
許志臨就這么倚在墻上,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落在前面舉著弓的女孩兒身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清晰的看到她微微泛粉的后頸。
許志臨勾了勾唇,喉結(jié)上下利落滑動,沒說話。
姜靈一共也就射了沒幾支箭,還都沒上靶,弓箭館剛剛開業(yè),這些弓箭也都是全新的,拉起來也格外費勁,她沒一會兒就覺得手臂發(fā)酸。
許志臨從她手里接過弓,重新掛到墻上:“走吧,去外面?!?/p>
再晚一點,弓箭館里就來了不少來玩兒的顧客,jacob招呼了一陣子才拿著果盤甜品跟大家坐在一塊兒。
姜靈跟大家坐在一起,也不插話,安靜聽著他們聊天。
這些人看上去和許志臨完全不是一個風(fēng)格的,像jacob就玩遍了各種極限運動,姜靈懶洋洋的坐在角落,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聽他們胡天海地的侃。
她來這也不久,大家交流都是英語,有些地方也聽不懂,不過不影響整體。
“欸,妹妹,你和我們志臨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啊?”其中一個男人忽然問。
姜靈把小叉子放下了,抬頭說:“高二?!?/p>
“那也算是老朋友了,這都好幾年了吧?”
姜靈:“???不是,他以前教了我一學(xué)期的數(shù)學(xué)而已,后來就走了,我出國以后才重新遇到的?!?/p>
男人托著長音“哦”了一聲,朝許志臨掃了眼,又朝姜靈湊過去一點,壓著聲音,曖昧又神秘,像兜售大/煙的犯罪分子:“有男朋友沒?!?/p>
“……?”
姜靈下意識朝旁邊的許志臨看了眼,男人沒什么反應(yīng),仍原來姿勢那樣坐著。
“沒有?!苯`收回目光說,末了還小聲補了一句,“我還要讀書呢?!?/p>
“都研究生了,戀愛和學(xué)習(xí)又不沖突。”男人沖她挑了挑眉,一副拉皮條的樣兒,“妹妹,有沒有興趣,我認識好多長的可帥的弟弟了,八塊腹肌乖巧可愛。”
“……”
姜靈直接被把最后半句話逗笑了,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笑完了,許志臨才直起身,骨感分明的手拎起酒杯遞過去,和方才說話的男人的酒杯撞了一下,清脆一聲。
許志臨抬眸,似笑非笑的:“別亂扯,給我個面子?!?/p>
其他人都朝許志臨看過去,一陣起哄調(diào)侃,最后紛紛拎起酒杯跟許志臨碰了一下。
姜靈因為他這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心臟漏了一拍,后面大家再聊別的話題時也沒怎么聽清,于是又借口跑去玩兒弓箭。
然而事實證明在注意力不能集中的情況下玩弓箭也是一項高危運動。
在第三支箭時,姜靈食指上的一塊肉就直接被磨掉了,傷口挺深的,鮮血瞬間就淌下來,染紅了整根手指,姜靈懵了兩秒痛意才襲來,直接痛的倒抽了一口氣,額頭也浸出一層冷汗。
下一秒手腕就被許志臨握住,眉間緊蹙著立馬找jacob要來了醫(yī)藥箱。
姜靈被他拉到一邊,看著他動作嫻熟的打開醫(yī)藥箱。
其他幾人也紛紛圍過來,挺急切的問怎么了,姜靈忍著痛笑了笑裝作不在意說:“剛才玩弓箭的時候不小心割到肉了?!?/p>
許志臨將消毒酒精和紗布拿出來。
男人眼底黑沉,從前散漫的笑意都盡數(shù)褪去,像一汪深潭,吸引人往下沉,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低聲:“忍著點?!?/p>
姜靈從小就怕疼,但因為從小就多動愛玩,磕著碰著的次數(shù)很多,許志臨那句“忍著點”一下子就讓她回憶起了從前傷口消毒的刺痛。
她緊緊閉了閉眼睛,像是要拼命抓住一點安全感似的突然問:“許志臨,你剛才那句給你個面子是什么意思。”
許志臨拿著消毒棉花的手頓了下,抬眸看她,忽的笑了:“我打算追你的意思?!?/p>
姜靈睜大眼。
下一秒許志臨就把酒精棉花按在她傷口上。
瞬間把姜靈騰起的那點感動消磨的干干凈凈的。
“嘶……”
姜靈人顫了下,皺著張小臉就直接被痛的往后躲,眼眶瞬間紅了。
許志臨抬眼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停頓片刻,俯身,在她指尖上輕輕吹了一口氣,酒精接觸到瞬間便散發(fā)出一陣涼意,連帶著痛意便也緩解不少。
可還是疼。
等許志臨包扎完,姜靈已經(jīng)疼的整個眼圈兒都紅了,因為刻意收力整個人都往后縮在沙發(fā)里,半個人陷進去。
許志臨把東西重新收拾好放進醫(yī)藥箱,抬眼看小姑娘。
紅著眼,因為痛意自然分泌出生理淚水,將纖長的睫毛沾濕成一綹一綹的,嘴唇也有點泛白,可憐兮兮的看著包扎好的食指抽了抽鼻子。
許志臨自覺剛才包扎時挺輕的,怎么還痛成這樣?
他目光頓了頓,把醫(yī)藥箱還給了jacob,起身跟其他人說:“我先送她回去?!?/p>
而后忽視周圍一群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帶姜靈走出弓箭館。
姜靈跟著許志臨上車。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姜靈小心翼翼的兜著受傷的食指去拉安全帶,許志臨便直接俯身,提她拉上,哢噠一聲扣上。
身子靠過來的瞬間男人身上的味道格外清晰,像是厚實毛衣上的味道,溫暖又繾綣的包裹上來,將人整個都嚴絲合縫的浸透了。
姜靈驚的整個人往靠背上抵著坐直了。
許志臨笑了聲,垂眼:“你怕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怕了?!苯`如今終于有了點底氣,小聲辯駁道,“你現(xiàn)在可是對我圖謀不軌的人了?!?/p>
許志臨挑眉,看她一會兒后靠在駕駛座上笑了,他點點頭:“行,你這話也沒錯。”
車開了沒一會兒姜靈便認出來這不是回自己公寓的地方,她往街上張望一圈:“這是去哪兒?。俊?/p>
“我家?!痹S志臨說。
“??”姜靈側(cè)頭看他:“去你家干什么?”
許志臨說:“圖謀不軌?!?/p>
姜靈覺得自己腦門兒上這會大概能出現(xiàn)成千上萬個黑人問號,她下意識的空咽了下,開口就是一聲“許老師”,而后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快崩人設(shè)?。俊?/p>
許志臨笑問:“我什么人設(shè)啊?!?/p>
姜靈想起剛才那人給她介紹男生時說的,于是豎了個拇指過去:“八塊腹肌,乖巧可愛。”
許志臨笑了笑,沒再跟她開玩笑:“你手這樣了,去我那吃頓晚飯再送你回去吧?!?/p>
姜靈吃驚:“你還會做飯啊?!?/p>
“不然呢?!痹S志臨踩了剎車停在紅燈前,手臂擱在車沿上,“這么多年天天下館子嗎?!?/p>
許志臨的人品姜靈還是相信的,也沒戒備的就跟著他上了樓,是第二次來了,她換了拖鞋跟進屋。
許志臨先進臥室拿了那枚鉆石耳釘還給姜靈。
“上次丟了都沒發(fā)現(xiàn)嗎?!?/p>
“發(fā)現(xiàn)了啊,沒想到是落你那了,也沒再去找。”
她擔(dān)心又會丟,直接便帶了一邊耳朵。
從許志臨的冰箱就能看出他是個什么樣生活的男人,冷藏區(qū)冷凍區(qū)擺放整潔有序,有生活品質(zhì)的居家型男人。
許志臨做了幾個簡單的中國菜,姜靈站在廚房邊聞著味道都要感激涕零了。
她們寢室里她和何喃都是完全沒有廚藝天賦的,大多數(shù)都是在外面解決,周末偶爾大家一塊吃也是ch日s做的西餐。
姜靈感覺自己都小半輩子沒吃到這么正宗的中餐了。
“好吃嗎?”許志臨問。
“太可以了?!庇心叹褪悄?,姜靈夸張的說,“太好吃了許教授,你這完全可以去開個中餐廳啊!”
許志臨也懶得再管小姑娘一會兒“許老師”一會兒“許教授”的喊了,看著她拿手機拍了張照,咬著筷子笑瞇瞇的又按了會兒屏幕。
姜靈把圖片發(fā)給了這幾天也同樣饞中餐的何喃。
沒一會兒何喃的就給她回過來一連串的問號,連帶好幾張紅色感嘆號的表情包,最后才發(fā)來一條:在哪兒吃啊。
姜靈就等著這句話呢。
美滋滋的回復(fù)。
-許教授家里哦。
何喃又發(fā)來一串問號和一個大拇指表情。
-太牛了寶貝兒,晚上還回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