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終止了一項有進賬的副業(yè),孟槐煙決定從另一項副業(yè)上找補回來,最終接受了本還在猶豫中的雜志拍攝邀約。
她的經(jīng)濟約簽在了觀星娛樂,也就是她舅的公司。
程觀向來護犢子,光明正大地給她開后門,連原本只給影帝鄭今遠處理事務(wù)的金牌經(jīng)紀(jì)人杜明嬋都被派來另外帶她。
眼紅的人不少,卻見孟槐煙沒有要怎么在娛樂圈發(fā)展的勢頭,并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也就罷了,頂多還有點酸。
照理來說,有這樣好走的后門,要是想紅,被捧起來也不是多難的事,偏偏她佛得要命。
做點喜歡的事,有一搭沒一搭掙點小錢,這就是孟槐煙對生活的期待。假如大張旗鼓地正經(jīng)進了娛樂圈,暫且不論自己是否還能擁有隱私,當(dāng)初對某人的退避又哪里還會有什么意義。
《Sense》是家國際性的時尚雜志,按國內(nèi)的論資排輩也算是一線刊,不少人擠破了腦袋想上的那種。
孟槐煙只是拍攝幾張內(nèi)頁,主咖還是這次的封面,鄭今遠。
她看著正在拍攝中的人,三十而立的人了,周身的狀態(tài)同二十來歲的小年輕沒什么兩樣,甚至還多了一份成熟偶像的魅力。孟槐煙看過他演的戲,是真不錯,要是自己再年輕幾歲,恐怕追星也會追這樣的。
她看了會兒,向杜明嬋道:“嬋姐,我是不是買一送一來的?”
杜明嬋噎住,卻見她神情沒什么波動,好像只是單純一問。
“還真不是,”她怔愣過后笑了,“主編分別看上的你們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都得聯(lián)系我,我倆還樂來著?!?/p>
“就你上一本柔霧主題的那組圖,她很喜歡?!?/p>
孟槐煙想了想,就是江戍第二次來時坐那兒看的那本,江戍也夸了,然后他們還……
念頭快要往不可描述的場景發(fā)展,孟槐煙及時止住,借著喝水鎮(zhèn)了下心神。
“好,鄭老師休息一下,換第二套衣服?!蹦沁呏骶帗沃雷硬榭磩偱某鰜淼膱D,頭也沒抬喊道。
她轉(zhuǎn)頭看向孟槐煙:“槐煙準(zhǔn)備一下先上?!?/p>
“好?!?/p>
口紅被洇濕了,孟槐煙找化妝師補了補,又任她補了下臉上,才走到幕布前去。
整個棚里本就很熱,站到這處被打光燈直直照著更是悶熱難耐。好在這樣的經(jīng)歷有過不少,還算能適應(yīng)。
孟槐煙不停變換著動作讓攝影師拍,鄭今遠不知什么時候換好了衣服出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視線對上時豎起拇指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笑。
孟槐煙無暇分神,只微微彎唇以作回應(yīng)。
整場拍攝持續(xù)到晚上七點還沒結(jié)束,不過已臨近尾聲。
孟槐煙的任務(wù)量小,早已結(jié)束了,大家說好了要一起聚餐,因此并不讓她先行離開。
江戍六點準(zhǔn)時打來過電話,見她還不回,便索性說要來這里。
電話再響起來,依然是江戍。
孟槐煙聽到關(guān)車門的聲音,問:“你到了?”
“嗯?!?/p>
悶且無聊,身心俱疲了一天,孟槐煙這才恢復(fù)點生氣,歡快道:“我來接你!”
化妝師正給鄭今遠補妝,他余光瞥見孟槐煙忽然間起身朝外頭走,便問一旁的杜明嬋:“她去哪兒?”
“應(yīng)該是她男朋友來了,一小時前就說要過來。”
鄭今遠聞言挑眉:“她有男朋友了?”
杜明嬋詫異了下,想起來鄭今遠待在山里拍了好幾個月的戲才出來,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是啊,就前兩天的事。不過槐煙談戀愛倒沒什么,反正她也不吃娛樂圈這碗青春飯?!?/p>
鄭今遠“嗯”了聲,沒再聊下去。
入了夜,外面反而比里頭還涼快一些,只是拍攝場地偏僻不說,連路燈都是暗的。
孟槐煙等了一會兒才見人來,暗色裁剪出一道凌厲的輪廓,不消說,她也能一眼認(rèn)出他。
江戍敞懷接住撲過來的人,懷里頭的草木香便將人兜頭罩住。
他手上拎了東西,空閑的那只手則摸摸她的后腦,又微俯身在發(fā)頂上落下一個吻,道:“辛苦了?!?/p>
那腦袋在懷里拱了拱,鼻腔里模糊地哼哼兩聲。
江戍失笑:“好了,進去吧?!?/p>
孟槐煙這才從他懷里退出來。
再多的疲累煩悶見到他就頃刻間煙消云散,不得不承認(rèn),被別人拍著時,她心里有那么一瞬想起了江戍。
他們曾是彼此最忠誠的模特,一個留在鏡頭下,一個留在畫布里,而后的幾年里,鏡頭模糊,畫布落灰。
那現(xiàn)在呢,那一瞬后,她突然就想,如果現(xiàn)在的江戍來拍她,會是怎樣。
在這晦暗的光線里,她看看他,忽而覺得這樣就很好。
門口的保安見江戍沒工作證,想攔。
孟槐煙拉起他的手,道:“家屬?!?/p>
那保安像是愣了一下,讓他倆過了。
她的手也不知怎么生的,那么嫩,像是一捏就會壞。但此時是被她牽著,江戍沒用什么力氣,樂得教她領(lǐng)著自己走。
快到人群,孟槐煙下意識要松開,卻被江戍反手握住了。
她側(cè)頭看他,江戍回望一眼,神色自如,手下?lián)Q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