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來人對她的路數(shù)清楚得很,在她出手之前,一只手就已經(jīng)擋住了她要攻擊的位置。手肘擊上去,倒是直接被他抓在了手里。
這熟悉的感覺……
李懷玉心神微動,抬頭一看。
陸景行一雙鳳眼里泛著耀眼的光,直直地看進她的眼里,目光一對上,他臉上神色一松,竟然低低地笑了出來。
“你這禍害,當真是有遺千年的本事?!睖愒谒鷤?cè),他聲音極輕地說了這么一句。
聽著倒是一如往常的擠兌語氣,只是,這人放在她腰間的手抖得厲害,揶揄的尾音也有些發(fā)顫。
李懷玉笑了出來:“認都認出來了,又怕什么?”
捏著她腰的手收緊了些,陸景行雙眸微微泛紅:“我還能怕什么?”
當然是怕……這是他的一個夢。
丹陽薨了,他拼盡全力也沒能為她找到一條生路。本以為睡的時間長了,總能得她魂魄入夢,可這么多天過去了,他一次也沒有夢見她。
陸景行覺得,自己不是個重感情的人,與丹陽也不過算是狐朋狗友??伤斦鏇]了的時候,他竟然發(fā)現(xiàn),這繁華的京都,活像是個沉悶的牢籠。
乘虛來求藥,他是不打算給的,但一看那信箋……草書的“來見我”三個字,一筆一劃,只有李懷玉寫得出來,也只有他陸景行認得出來。
已經(jīng)死了的人,竟然給他寫了這樣三個字,他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高興??筛吲d之余,他又怕,萬一有人突然叫醒他,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夢怎么辦?萬一丹陽,當真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怎么辦?
喉嚨微緊,陸景行正想再說點什么,背后卻突然沖上來一道殺氣。
“小心!”李懷玉一把就將他給推開了去。
乘虛劍沒出鞘,但橫過來還是有兩分力道,帶起一陣破空之聲,將兩人隔開了。
“你做什么?”陸景行微怒。
乘虛沒答,只小心翼翼地看了床榻的方向一眼。
李懷玉一楞,這才想起屋里還有其他人呢,心里暗道一聲糟,連忙看向江玄瑾的方向。
江玄瑾面無表情地靠在床頭看著他們,一雙眼里無波無瀾。
“……哈哈,陸掌柜來得突然,忘記給君上請安了?!睉延窀尚χ屏岁懢靶幸话选?/p>
陸景行白她一眼,再看向江玄瑾,眼神就不太友善了:“倒的確是我沒注意,一向八面威風的紫陽君,怎的會在這白府客房里,還弄成了這副模樣?”
江玄瑾沒回答,反問:“你來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呢,當然是給君上送藥,好讓咱們精忠報國的紫陽君早日康復(fù),繼續(xù)懲奸除惡?!标懢靶衅ばθ獠恍Φ匕蜒b著靈藥的小盒子遞給乘虛。
乘虛接過,有點為難。
按規(guī)矩來說君上要入口的東西,他是要檢查的,但這藥丸就拇指那么大一顆,總不能掰一半他先嘗嘗吧?
“你想什么呢?好不容易藥來了,還不給你家主子吃?”懷玉挑眉,一把將他手里的盒子奪過來,走向床邊。
江玄瑾冷聲道:“我不用?!?/p>
“怎么不用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臉色?”懷玉咋舌,“死鴨子都沒你嘴硬,趕緊吃吧,喏,這里有茶水。”
盒子打開,藥丸捏在她指尖,遞到了他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