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對你有用,我就幫你勸啊,說不定那姑娘吃軟不吃硬,被我說通了,愿意幫你呢?”她一本正經(jīng)地道,“明兒我還來說。”
“何苦?”他搖頭。
李懷玉突然停了步子,朝他勾了勾手:“我告訴你個秘密?!?/p>
疑惑地看她一眼,江玄瑾低下頭來。
眼里閃過一絲得逞的奸笑,懷玉伸手飛快地?fù)ё∷牟弊樱瑥埧诰秃纤拇桨?,使勁一吮,“吧嗒”一聲再松開。
“你特別甜,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苦。”她笑。
額頭還抵著額頭,唇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酥麻,江玄瑾怔楞地發(fā)了會兒待,待聽清她說的是什么之后,喉結(jié)微動,有些惱又有些臉紅。張嘴想說什么,又噎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懷玉一瞧他這模樣就樂,摟著他的腰便哄:“別害羞、別生氣、別急著罵我,我說真的呀!要是可以,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塞你懷里!”
他別開頭,耳根有些泛紅,語氣有點兇:“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池子里!”
微風(fēng)吹來,旁邊的洗硯池里泛著漣漪,飄來點墨水的香氣。小巧玲瓏的姑娘站在高大的公子面前摟著他的腰,仰頭笑瞇瞇地瞧著他。公子將頭扭到一邊,神情有點惱,但卻任由她抱著,也沒讓她撒手。
午時,老太爺傳膳各房各院,江深哼著小曲兒走在路上,剛過月門就撞見了這對新婚燕爾的人。
懷玉牽著江玄瑾的手走在前頭,心情看起來不錯,腳下都跳著小碎步。江玄瑾跟在后頭,眼神看起來有點嫌棄她,但還是乖乖被她牽著走,像一匹溫順下來的狼。
江深下巴都要驚掉了,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笑著上去攔路:“三弟,弟妹,好巧啊!”
抬眼看他,江玄瑾眼里的嫌棄不減反增:“都是要去鴻愿閣?!?/p>
撞見是肯定的事情。巧什么巧!
被他一噎,江深很是傷心地扭頭告狀:“弟妹你看,三弟這幾日一直不給我好臉色?!?/p>
“沒事?!睉延竦?,“他也不給我好臉色。”
“那可不一樣?!苯顡u頭,“弟妹你是不知道,之前你受傷的時候……”
江玄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江深“咕?!币宦暰桶言捬柿讼氯?,無辜地眨眼。
李懷玉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之前我受傷的時候怎么了?”
“沒怎么。”江玄瑾反拉著她往前走,“時辰不早了,別讓長輩久等?!?/p>
“哎,你讓他把話說完嘛!”她不滿地鼓嘴,“我想聽!”
“沒什么好聽的?!?/p>
“江玠~”她撒嬌。
“沒用?!币话褜⑺M(jìn)鴻愿閣,江玄瑾回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自家二哥一眼。
本是笑著看戲的江深被他盯得背后一麻,瞬間收斂笑意打了個哆嗦。
在老太爺眼皮子底下用膳,江玄瑾一度擔(dān)心旁邊這人會狼吞虎咽然后被教訓(xùn)一頓。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從提筷開始,懷玉就一句話也沒說,不僅細(xì)嚼慢咽,還面帶微笑,舉手投足之間一絲錯漏都沒有。
桌上的長輩都忍不住投來贊許的目光。懷玉微笑著頷首回應(yīng)。
江玄瑾想,難不成這人當(dāng)真學(xué)規(guī)矩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出來,桌下就有一只腳勾住了他,腳尖輕輕劃著他的鞋面,然后纏過來,繞住他的腿。
一口湯差點嗆嗓子里,江玄瑾愕然地看了看旁邊。
李懷玉依舊在微笑,只是對著他笑的時候,眸子里就多了三分狡黠,腳上動作分明很大膽,身子還偏生坐得挺直。
你干什么?他瞪她。
還能干什么,調(diào)戲你啊!她笑得端莊。
江玄瑾臉青了,放下湯碗想抽腿出來,然而這人竟然有本事將兩只腿都伸來,纏著他不放。
“三弟怎么了?”對面的江崇瞧見了不對,放下筷子問他,“不舒服么?臉怎么紅成了這樣?”
眾人聞言,紛紛朝他看了過去。
江玄瑾僵硬著身子,放了筷子回答:“沒事。有點熱?!?/p>
說完就聽見了旁邊一聲悶笑。
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咬牙拿起筷子繼續(xù)用膳,繼續(xù)、平靜地、用膳。
午膳過后各自告退的時候,江玄瑾攔住了江深。
“二哥可準(zhǔn)備好了參加今年的選仕?”他關(guān)切地問。
江深一聽這話就退后兩步:“不勞三弟操心,二哥尚無入仕打算。”
“是嗎?”江玄瑾頗為驚訝,“那為何白御史呈上去的折子上頭有二哥的名字?”
“什么?”江深愕然,“不會吧?我沒有呈報?。 ?/p>
沉吟片刻,江玄瑾道:“許是我看錯了。”
“哎哎!三弟你別走,我的名字你怎么看錯!”江深急了,跟在他身邊道,“若真有,就多半是大哥給添的了,你知道我無心入仕的,趕緊幫我想想法子啊!”
江玄瑾搖頭:“已經(jīng)給陛下過目了,沒別的法子。”
他要是選不上,就是給江家丟人,會被老爺子打死。要是選上了,那更是氣人,他壓根就不想混跡官場啊!江深苦了臉,頓時覺得天都塌了。
江玄瑾沒多理他。留他一個人在后頭哀嚎,拉起懷玉就往墨居走。
懷玉回頭看了江深好幾眼,問他:“你報復(fù)啊?”
“很明顯?”
“實在是太明顯了,也就他沒反應(yīng)過來?!睉延襁駠u,“說好的胸懷坦蕩?”
江玄瑾冷笑,側(cè)頭看著她道:“我很記仇?!?/p>
這話聽得她有點心虛,左右看了看,她干笑:“天氣不錯啊,要去花園里逛逛嗎?”
說著,重心開始往后,拽著旁邊這人。
然而,江玄瑾連應(yīng)也懶得應(yīng)她,感覺到阻力,回頭低身,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哇!”懷玉尖叫,“你注意儀態(tài)??!儀態(tài)!”
“我儀態(tài)很好?!?/p>
“可你這樣我儀態(tài)不好??!”
“無妨?!?/p>
李懷玉簡直是哭笑不得,張牙舞爪地掙扎,卻被他按得死死的。一回到主樓,她直接就被他抱下來抵進(jìn)了床榻。
“好玩嗎?”他問。
懷玉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嘿嘿傻笑。抬頭望著帳頂:“還可以。”
嗤笑一聲,他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腳踝。
“哇啊啊!住手!別捏別捏!”懷玉被他這動作嚇了個夠嗆,連忙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我腿傷才好沒多久,現(xiàn)在還有疤呢!”
當(dāng)初為了使苦肉計,她搬著石頭把腳砸了,結(jié)果腳踝上的皮被蹭掉幾塊,結(jié)痂了碰著都還疼。
“才好沒多久?”江玄瑾面無表情地道,“剛才倒是挺靈活。”
懷玉扁嘴:“誰讓你瞞著我事兒呀?早上明明還說要坦誠相待,一轉(zhuǎn)眼又不認(rèn)賬?!?/p>
提起這事,江玄瑾有點惱:“他嘴里能有什么好話?”
“那你說?!睉延褚恍?,眨眼看著他,“我受傷的時候你做什么了呀?”
江玄瑾閉了嘴不吭聲,目光飄忽。
他眼眸本就生得好看,凝神看人的時候不怒自威,但像現(xiàn)在這樣恍惚起來,卻有露出幾分濕漉漉的孩子氣,無辜又心虛。
美色當(dāng)前,懷玉咽了口唾沫,翻身就反將他壓到了被子里。趴在他胸口低頭抵著他的鼻尖。
“說不說?”她痞笑,“你不說我可親你了?!?/p>
溫?zé)岬暮粑豢棾闪艘惶?,江玄瑾怔了怔,微微有些惱:“分明是該我計較,為何又是你來問我?”
低頭輕啄他一口,她咧嘴笑:“誰讓你臉皮沒我厚?”
“……”這等的理直氣壯,臉皮也的確是夠厚。
江玄瑾想將她掀開,然而身上這人像是早料到了一般,立馬伸手將他兩只手都抓緊,腿跨坐在他腰間,低頭又啄他一口:“你敢反抗我還親你!”
“我沒反抗。”他有點氣,“你為什么也親我?”
“不好意思?!钡皖^又啄他一下,懷玉笑得眼波瀲滟,“你太好看了,我沒忍住?!?/p>
“……”
蜻蜓點水般的吻,一個個落在他的臉上、鼻尖上、額頭上,身上的人像是上了癮,來回親了他好幾圈兒,再抬頭看他一眼,眼里滿是情意。手摩挲著他的掌心,低頭又覆上了他的唇。
江玄瑾不是個重欲的人,甚至可以說,這么多年清心寡欲,都快拋卻了紅塵。可眼下被她壓著這般戲弄,他眼神微暗,喉結(jié)也抑制不住地上下滾動。在她最后吻下來的一瞬間,他抬頭,啟唇迎了上去。
唇齒相及,一方倏地霸道起來,伸手撫上她的后頸,將她重重地按了下來。
懷玉睜大了眼,悶哼一聲想抵住他的胸口,然而力量相差懸殊,掙扎兩下還是被人按住。接著天地一旋,面前的人躬身撐在床上,將她抵在最里頭的床壁上,貪婪地吻她。
不復(fù)方才的冷靜僵硬,他呼吸灼熱,動作也有些急切。一邊吻一邊伸手捏著她細(xì)軟的腰肢,指骨突起,指節(jié)泛白。一股燥熱從喉管蔓延到心口,身子都在輕輕發(fā)顫。
“江玠?”懷玉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好不容易伸手推開他的唇,喊出來的聲音卻是沙啞帶著鼻音。
江玄瑾動作一頓,輕輕喘了一口氣,接著更深地吻了下去。
懷玉溫柔地承著他的索取,腦子被他親得暈乎乎的,想說什么轉(zhuǎn)眼又忘了,只是迷迷糊糊地想,這個人臉看著硬邦邦的,嘴唇怎么怎么軟啊……
屋子里有點熱,她的意識也有點恍惚,隱約間好像聽見門在響。
“叩叩叩——”
門真的在響!
掙扎著推開身上的人,懷玉喘著氣道:“有人!”
不耐地抓住她的手,江玄瑾悶哼:“別管?!?/p>
什么就“別管”了???懷玉哭笑不得,躲開他的吻道:“門沒鎖的!”
抬眼看她,他眼里滿是不高興。
她連忙柔聲哄:“先看看有什么事好不好?”
江小公主冷哼,松開她跨下床,極為暴躁地一把將門拉開。
乘虛喊了半晌都不見有回應(yīng),正要伸手去推門呢,就見門“刷”地被打開,帶進(jìn)去一股子風(fēng)。
他家主子站在門口,看著他的眼神里夾著深冬寒冰。
“主……主子。”乘虛腿都嚇軟了,“急……急事啊!”
“說。”
“徐仙徐將軍家里一個時辰前被搜出金銀二十萬兩,眼下已經(jīng)被柳廷尉親自押進(jìn)大牢了!”
“什么?!”屋子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江玄瑾一楞,回頭一看,就見懷玉衣衫不整地從床上跳下來,急急地就朝著他跑。
“啪!”門突然被關(guān)上,又是一陣風(fēng)甩過來,吹得乘虛有點茫然。
江玄瑾走過去幾步攔住她,皺眉問:“你干什么?”
“徐仙??!”李懷玉抓著他的袖子急急地道,“這個時候出事,肯定是有人要害他!”
話出口,猛地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又連忙補(bǔ)上一句:“他是陸景行的大哥,昨兒不是還來替我撐了場子的么?”
江玄瑾沒好氣地道:“事實如何你都不清楚,這么快就下定論?”
懷玉很是驚奇地看著他:“你不了解徐將軍嗎?連我這個閨閣女兒家都知道,他是戰(zhàn)功赫赫忠君為國的人!”
“那也不能證明他完美無瑕?!鄙焓謱⑺Щ卮采戏胖溃骸拔蚁热タ纯??!?/p>
懷玉有點氣他的鎮(zhèn)定,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人本就與徐仙沒什么交情,說話理智些也無可厚非。于是收了情緒就替他更衣。
換上一身齊整的衣裳,江玄瑾突然問了她一句:“你同陸景行的關(guān)系,當(dāng)真有那么好?”
懷玉一楞,以為他是懷疑了什么,連忙搖頭:“也就是認(rèn)識得早,他看我可憐,多照顧我些?!?/p>
“你呢?”
“什么我呢?”懷玉茫然,“我什么也沒有,報答不了他,就只能記著他的恩情了呀?!?/p>
看她一眼,江玄瑾沒說什么,帶著乘虛就出了門。
懷玉怔楞地坐在床上發(fā)了會兒待,想起點什么,整理好衣裳就往洗硯池跑。
“夫人?!边@回暗衛(wèi)沒攔她了,不用她說都主動上去給她開了鎖。
懷玉進(jìn)去關(guān)上門,深吸好幾口氣才鎮(zhèn)定下來。
“青絲?!彼÷暤溃靶煜沙鍪铝?。”
墻角里的鎖鏈“嘩啦”一聲響,青絲猛地睜開眼,皺眉看著她。
側(cè)耳聽了聽門外,沒聽見什么動靜,懷玉抬腳就跨過了地上那條線。
說時遲那時快,青絲幾乎是立刻起身,伸手就鉗住了她的脖子,猛地一收。
呼吸一窒,懷玉卻沒喊,第一個反應(yīng)是伸手抓住她手邊垂下來的鎖鏈,不讓它發(fā)出太大的噪音。
青絲扣住了她的咽喉,低頭掃一眼她的動作,疑惑地看著她。
“你……”艱難地喘了口氣,懷玉失笑,“你跟了我八年,這是頭一次對我動手?!?/p>
八年?青絲一楞,正覺得不解,就又聽得她道:“不是說好要護(hù)我一世安康,不死不棄?”
——奴婢青絲,愿護(hù)殿下一世安康,不死不棄!
誰的額頭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朝著合歡榻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鄭重許諾。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青絲心頭大震,倏地松開手,慌張地看著她。
懷玉輕輕將她的鎖鏈放下,捂嘴咳嗽兩聲,好笑地道:“本還心疼你傷重,但這力道看來,倒是不用我擔(dān)心了?!?/p>
嘴巴張合,青絲怔然地看著她,伸手想去碰碰她的臉,又惶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滿手血污,連忙將手放在背后使勁擦。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又是震驚又是疑惑。
懷玉正想再說兩句,竹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夫人!”門外的暗衛(wèi)沖進(jìn)來,瞧見她捂著脖子渾身是灰地坐在地上。倒吸一口涼氣,上前就將刀對準(zhǔn)了青絲。
“哎哎!”懷玉皺眉,“你干什么?”
暗衛(wèi)咬牙:“屬下來保護(hù)您!”
哭笑不得,懷玉捂著脖子道:“就你這反應(yīng),她真要殺我,你現(xiàn)在進(jìn)來看見的就是尸體了。刀收起來?!?/p>
暗衛(wèi)一楞。低頭才發(fā)現(xiàn)她越過了地上的線,而旁邊的青絲幷沒有什么動作。
“我與她都說好了,她不會再傷我。”懷玉道。
暗衛(wèi)瞪眼,明顯不相信。懷玉立馬起身,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了青絲面前。
“夫人!”暗衛(wèi)嚇得低喝一聲,跨步想上前,卻見那渾身鐐銬的姑娘不但沒動手,反而輕輕笑了一聲。
竟然笑了!
這下不止是暗衛(wèi),李懷玉都驚著了,連忙回頭看她,想看看青絲笑起來是個什么模樣。
然而,她發(fā)絲披散下來擋了臉,笑容藏在里頭,一閃即逝。
很可惜地嘆了口氣,懷玉直起身子看著那暗衛(wèi)問:“這墨居里,有沒有更隱蔽一點的、可以藏人的地方?能讓人搜也搜不到的那種?!?/p>
暗衛(wèi)搖頭:“君上未設(shè)私牢?!?/p>
就連這竹屋,也是專門為了關(guān)青絲而騰出來的書齋。
李懷玉皺了皺眉,喃喃道:“這不行,得趕緊找個地方?!?/p>
“夫人想做什么?”暗衛(wèi)問。
“救人?!睉延翊稹?/p>
“……”
江玄瑾趕到廷尉衙門的時候,里頭已經(jīng)站了不少的人。看見他來,柳廷尉從人群里抽身,親自迎了上來。
“君上?!彼鎺采氐?,“你怎么也來了?”
掃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江玄瑾道:“聽說你抓了徐仙。”
“消息傳得還真是快。”柳云烈笑著搖頭,帶他往后庭走,走到一處庫房前,打開門讓他看了看。
“這回是人贓幷獲,徐仙辯無可辯!”
堆積成山的金銀,看著很有沖擊力。江玄瑾皺眉問:“是從他家里搜出來的?”
“自然,否則我哪能那么輕易把他關(guān)進(jìn)大牢?”柳云烈說著,覺得他態(tài)度有些不對,慢慢地就收斂了笑意。
“君上。”他看著他道,“近日朝中不少人都說你開始與徐仙、韓霄這些人同流,難不成是真的?”
“哪里來的謠言?”江玄瑾道,“本君入仕八年有余,你可曾見本君與誰同流過?”
“可……”柳云烈眼神古怪地道,“有人說你在翻丹陽長公主的舊案,加上昨日你大婚,徐仙這些人竟然都去湊了熱鬧……難免讓人多想。”
頓了頓。又道:“若是沒有,云烈便先給君上賠個禮?!?/p>
微微收攏衣袖,江玄瑾問:“誰告訴你我在翻丹陽舊案?”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呢?”柳云烈垂眸,“就好比我剛剛才抓著人,君上就聞訊趕來了。只要是發(fā)生過的事,總會有人知道的。”
江玄瑾沉默。
院子前頭跑來個人,像是在四處尋著什么,瞧見他們這邊,眼睛一亮,提著袍子就大步走了過來。
“柳廷尉,君上!”厲奉行臉上也滿是笑意,仿佛先前未曾與江玄瑾有過沖突一般,過來就拱手行禮。
江玄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柳云烈倒是開口問:“厲大人有事?”
“得知廷尉大人抓著了蛀蟲,下官特來道喜,順便……”看了江玄瑾一眼,他笑道,“順便給大人提供個更大的線索?!?/p>
“什么?”柳云烈好奇。
“徐將軍身上可不止貪污這一樁罪名啊,還牽扯著長公主呢!有個重要的證人青絲,被關(guān)在紫陽君府上。大人若是提問。想必定能有收獲?!?/p>
青絲?柳云烈一驚,側(cè)頭問:“她在你府上,你怎么沒告訴我?”
江玄瑾臉色很難看,目光森冷地盯著厲奉行,活像是要將他盯出一個洞。
厲奉行笑容滿面地道:“君上莫怪呀,下官也只是有話直說罷了?!?/p>
說著,又貼去柳云烈耳畔道:“大人快去抓人,千萬別給了君上轉(zhuǎn)移的機(jī)會?!?/p>
聽著言之有理,柳云烈立馬喊了一聲:“來人!”
“你要搜江府?”江玄瑾不悅。
“你若直接交出人來,我便不用搜?!绷屏椅⑴乜粗?,“可你竟然藏著這么重要的人不讓我知道,玄瑾,你在想什么?”
“自然想的是如何袒護(hù)長公主的余孽了?!眳柗钚行χ笆?,“下官可是見識過的?!?/p>
“厲大人。”不等江玄瑾發(fā)火,這回柳云烈先睨了他一眼,寒聲道,“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污蔑君上可是大罪。”
厲奉行一驚,連忙低頭。
柳云烈又看向江玄瑾:“跟我一起去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