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跟著徐臨風(fēng)回到了清月池邊,皎皎月光下,鋪滿了白色鵝卵石的岸邊支著一個畫架。
徐臨風(fēng)走過去后,再次坐到了畫架前。
其實北佳很好奇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寫生的?但是為了遵從自己“絕對不會打擾你”的誓言,她愣是一個字都沒問,也沒靠近他,在他身后幾米遠點地方找了片空地坐了下來,盤著腿、抱著包、拿出依舊沒有任何信號的手機玩起了關(guān)了靜音后的單機小游戲。
與世隔絕的感覺。
俄羅斯方塊完了一局,北佳微不可聞地地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徐臨風(fēng),他還在專心致志地作畫。
背景修長而優(yōu)雅,如同完美剪影。
月光清冷,清月池的水面泛著粼粼白光,在這寂靜山水間,他還真的像是個下凡的謫仙。
高不可攀的人物。
哪個女孩要是能被他放在心上,一定會特別驕傲吧?
莫名的,北佳忽然有點羨慕嫉妒恨那個女孩了,心頭再也沒了半個月前跟劉思彤說話時的那份篤定。
之前沒跟徐臨風(fēng)接觸過,她覺得這人肯定特別高傲。
但是今天他接連救了她兩次,她心里就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了,既有感激,又有悸動。
她現(xiàn)在才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愛情故事的開篇總是英雄救美,因為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在絕望中向她伸出呵護之手的男人。
尤其是像徐臨風(fēng)這么好看的男人,簡直滿足了女人的一切浪漫幻想。
正胡思亂想著,她眼前落下了雨點,先是如水霧般的蒙蒙細雨,但是很快就變成了豆大的雨點,嘩啦嘩啦地從天上急速落下,不消片刻北佳的衣服就被淋濕了大半,好在她帶傘了,趕緊從包里把折疊傘拿了出來,撐開傘后她立即朝著徐臨風(fēng)跑了過去。
但是即將跑到他跟前的時候,她犯了難——她是幫他擋畫還是幫他擋人?
徐臨風(fēng)反應(yīng)很快,迅速起身將畫板從畫架上拿了下來,“人畫”合一了,北佳不用再糾結(jié)了,跑到他身邊后立即把雨傘舉高了擋在他的頭頂,幫他遮住了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
雨聲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盤,雨傘劈里啪啦的響。
徐臨風(fēng)沒想到北佳會來幫他擋雨,雨傘不大,為了不讓他淋著,她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站著,而且她還有半個肩膀露在了傘外。
對上她雙眸的那一瞬間,徐臨風(fēng)怔了一下。
是一雙好看的眼睛,眼神干凈、純粹、溫柔,而且很明亮,如同落入了璀璨繁星,又像是融入了柔柔春水。
她很美。
這是那一刻他腦海里冒出的唯一想法。
但很快他就將這個想法壓制了下去,微一垂眸,避開了她的目光,說了聲:“謝謝?!倍笥昧硗庖恢粵]拿東西的手握住了傘柄,“我來吧?!?/p>
這么伸直了胳膊舉著傘確實麻煩,北佳也沒跟徐臨風(fēng)客氣,松開了手。
徐臨風(fēng)調(diào)整了手握傘柄的位置,不動聲色地將雨傘往她那里移了許多:“走吧?!?/p>
他的半個肩頭都露在了傘外,身體連帶著手里的畫,很快就被大雨淋濕了。
北佳沒注意到這些,跟隨著他的腳步朝著某個方向走。
夜色漆黑,耳畔斥滿了雨聲,她壓根分不清東南西北,也記不住路,像是個茫然的小孩似的跟著徐臨風(fēng)在山里七拐八拐,最終來到了一處木屋前。
這幾天,他一直住在這里。
徐臨風(fēng)帶著北佳走進了屋子里,將傘放到了門邊。
木屋里沒有通電,徐臨風(fēng)將屋子中央的火爐燒起來后,接著昏黃火光,北佳才看清了屋子里的情況。
木屋不大,一目了然,最里處擺放一張木床,床頭放著一個白色的行李箱,屋子中央是一方老式的帶煙囪的火爐,上面放著一盞鐵茶壺。
屋外有水龍頭,徐臨風(fēng)拎起了鐵壺,拿起傘走了出去,走到水龍頭旁,將鐵壺里接滿了水,回來后,將壺放到了火爐上。
冰冷的水滴落在滾燙的爐面上,發(fā)出了“絲絲”的聲響,同時還冒起了幾縷白煙。
“你餓么?”他問她。
他站在火爐旁,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頰,光影交錯,他的五官立體俊朗,身形修長而高大,在這荒無人煙的雨夜里很能給她一種可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