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情音色,直勾勾盯著她的眼,情緒猶如一塊重石,壓在他的理智上,手已經(jīng)攥成了拳頭,暴怒試圖沖破隱忍,扇在她臉上。
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過濾了無數(shù)次,把她的臉扇歪,扇在面前地上,口罩扇爛,她捂著腦袋,凄慘拖起腿往前逃跑的模樣。
不聽話的東西,向來都是要受到懲罰,從不例外。
焦竹雨喊著奶奶,她是存活在她世界里唯一的光,怯意的手指捏著他的衣角往下拉,祈求換來惡魔庇護:“帶我去見奶奶嗚?!?/p>
白陽鉚足了力氣忍住,伸出手時,溺出來的暴力,以為終于有了可以施展之地,粗暴掐住她的頭發(fā)往車上拽,不顧及她瘸掉的那條腿,焦竹雨往地上爬,硬生生的被拽了一路上車。
她手捂頭皮凄厲慘叫,白陽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巨響把她嚇得往座椅和車門角落里縮。
“買避孕藥的事,我們會算賬,等回去以后,給我好好聊聊,你哪來本事買藥。”
白陽把油門點到了最低,發(fā)動機轟鳴聲差點竄出火,比不上他現(xiàn)在的臭臉,恨不得隨便找到一棵樹撞死在上面,兩人也能當個死鴛鴦。
他真是瘋了,居然會愛著要跟一個傻子殉情!
車停下,焦竹雨不顧腿傷往醫(yī)院里跑,可笑的拖著右腿一瘸瘸的走。
找了好幾個人才知道要詢問問診臺,她報出奶奶的名字。
“十四樓,1406病房。”
“謝謝護士姐姐。”
口罩干不透,完全黏在臉上,腿上的藥效漸漸消散,已經(jīng)用力過猛開始泛疼,沖進了即將要閉合的電梯里,她躲進去低頭擦著淚。擠滿人的電梯,白陽冷漠在外面注視著門緩緩合上。
十四樓,是神經(jīng)內(nèi)科。
病房里只有一個人,床邊擺滿了冰冷儀器,上面跳躍的數(shù)字和線條不停起伏,安靜屋子里只剩下沒有溫度的響聲。
她最愛的奶奶,臉上被戴了一個氧氣罩,大量的線,固定在她的腦袋上,一片片白色的圓片貼在身上每個能看到的地方。
焦竹雨確認了好多次,她就是奶奶。
“嗚……”
胸口提起來的呼吸,決堤的熱淚涌出,崩裂哭聲錐心刺骨。
“奶奶,奶奶!奶奶焦焦來了,對不起奶奶,對不起。”她抓住她皮肉松弛的手,不見人醒。
“嗚啊?。 ?/p>
“奶奶,你看看焦焦,奶奶?!?/p>
聽到聲音的護士趕來提醒:“病房里不可以叫?!?/p>
“護士姐姐,我奶奶怎么了,為什么不醒?。∧阕屛夷棠绦堰^來好不好。”
“你奶奶剛做完手術,別吵她,等會兒就醒了。”
她哭個不停:“嗚嗚,什么手術?!?/p>
護士仔細觀察了她幾眼,笑問:“你就是她孫女啊,你奶奶經(jīng)常跟我們護士提起你,既然來了就好好陪陪她,待會兒醒了,要跟她多說說話?!?/p>
“嗚嗯!我會的,我會的!”
她聽話狂點腦袋,抓著床上冰涼的手緊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