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簽上那句“不要暴露”,很明顯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段潮眨眼一笑,“因為我機智呀。常東原是從你查起;而我查的,是萬長春?!?/p>
警隊沒有徐泰陽的資料,警官學校的入校記錄也被替換了,從徐泰陽這邊無跡可尋;所以段潮是從萬長春和其他的緝毒隊員查起,一點點往上找,找到了蹤跡。
“你什么都知道,就把我蒙在鼓里?什么都計劃好了,就把我撇出去?”
徐泰陽把眉頭緊緊皺起來,段潮從掌心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
段潮微微搖頭
“你就不該在計劃里,從一開始,你就是個意外——是我的意外?!?/p>
跟你相反:我說的跟你好,就只是跟你睡而已。
可是我沒做到。
“我掌控不了你。”
段潮手掌挪到徐泰陽下巴,指尖摩擦他的胡茬兒。
“我試探過你很多次,你怎么老也不按套路來???”
如果我踩了你的線怎么辦?
你別信我,日我就行。
我會賣了你。
七爺?shù)哪莾蓸?,打的不是徐泰陽,是段潮自己?/p>
他的小狼狗,從來不讓他失望,也從來不讓他“想要失望”的那份卑鄙得逞。
“都按你的套路了,還怎么讓你叫徐爸爸。”
給兩句好話,徐泰陽就得意上了。段潮捏住下巴晃了晃,正色道
“小狼狗,你現(xiàn)在還是很危險。七爺對叛徒的追殺令早就下了,常東原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覺我在利用他,寶蓋頭又自顧不暇,他找不到人庇佑,很可能就直接投奔'大頭兒'。”
徐泰陽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暴露自己拿著證據(jù),可是只要一天這個證據(jù)不公開,常東原就仍有機會反撲。
所以他會不擇手段地殺了徐泰陽。
“還說我,你玩他玩得這么溜,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被你耍了,你不怕他找你?。俊?/p>
段潮朝門口看了一眼,“我有人民便衣站崗,你有嗎?”
說完又一笑,“有個主意,要不要聽?”
徐泰陽走出病房門,萬長春正在椅子上等著。
“聊完了?”
“完了,累了,睡了?!?/p>
萬長春沖他一頓“得得得,我又沒說審他,你著急個什么勁?”
徐泰陽嘿嘿笑。
萬長春瞅他那樣兒,覺得段潮這碗迷魂湯,簡直比程文國還厲害。
“走吧,有活兒干了。”萬長春起身說道,“咱們賭贏了?!?/p>
徐泰陽察覺到他語氣中的欣喜,試探地反問道:“你的意思是?”
“咱們于老領(lǐng)導,終于開悟了?!?/p>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可就來不及了。
“大頭兒”留別人的把柄可以,別人想要拿把柄威脅他,那不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于老領(lǐng)導會準備什么材料,會交給誰,現(xiàn)在還不好說。我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里?!?/p>
萬長春需要進一步取得他的信任。
徐泰陽點點頭,“不過老萬,我也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p>
段潮的取保候?qū)復(fù)ㄟ^,保護性監(jiān)視也被撤掉了。
沒有意外的話,再有幾天就會出院了。
晚上不再需要打針,所以沒找人陪護。天天閑得沒事做,連游戲都打煩了,每天早早就關(guān)燈睡覺。
午夜時分,正是他睡得沉的時候,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門被鎖上了。
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從衣兜里掏出一支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