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等小露走了之后才到架子前看了看,想挑一套順眼的。
“都得拍,”顧飛靠在門邊,“先穿后穿都得穿?!?/p>
“……我知道?!笔Y丞只得隨便拿了一套下來。
顧飛轉(zhuǎn)身回里屋了,他研究了一下,這套還挺多層的,不錯,暖和。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丁竹心設(shè)計的衣服感覺都分不清男女,或者說看上去都他媽是女裝。
這套倒是有條寬松款的麻料褲子,但上身是件寬松長上衣,穿上之后感覺手上應(yīng)該再拿一串念珠。
“嗯,”顧飛看到他走進來,挑了挑眉毛,“這套不錯。”
“別逼我吐槽你的審美。”蔣丞站到了已經(jīng)打開了的一堆燈前,有了昨天的一通拍攝,他現(xiàn)在對于站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尷尬。
“隨便走幾步吧,轉(zhuǎn)身,回頭,”顧飛舉起相機對著他,“笑不笑都行?!?/p>
蔣丞在他鏡頭前來回折騰了幾圈:“行嗎?”
“棒,”顧飛說,“再來一張正臉特寫你就換衣服?!?/p>
“為什么要有正臉特寫?!笔Y丞看著他。
“你嘴唇上有點兒傷……你不會沒發(fā)現(xiàn)吧?”顧飛問。
“發(fā)現(xiàn)了,”蔣丞說,“跟要正臉特寫有什么關(guān)系?”
“挺帶勁的,”顧飛按了快門,“好了,去換衣服吧?!?/p>
“不是,”蔣丞沒動,“為什么?”
“我拍一張私人的,”顧飛說,“我以前不也拍過你么?”
“……好吧?!笔Y丞走了出去,他這一上午都混亂得很,這會兒也懶得再費神了。
他從架子上又拿了一套,上半身是什么鬼東西沒看清,反正下半身還是條褲子,他先把褲子套上了。
套完了以后就有點兒無語,這是一條九不九七不七分的褲子。
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差不多能摸清丁竹心的風格,反正看不懂的就光腳。
就是衣服……
“顧飛,”蔣丞拿著一團粗麻的東西進來了,光著膀子,下邊兒穿著條九分褲,“你倆發(fā)小,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干嘛的?”
“嗯?”顧飛放下相機,在蔣丞身上掃了幾眼,蔣丞身材的確是不錯,特別是肋骨上那條疤……
蔣丞把手上的東西抖開了:“這是不是原料?沒加工呢?”
顧飛看著眼前的一大塊長方形的粗麻布笑了起來:“我知道了,給我?!?/p>
蔣丞把布扔給他,他接過來攏了攏,攏成了一條,然后搭到了蔣丞肩上,又繞了兩圈。
“我操?”蔣丞楞了,“這是圍巾?”
“……不是,但是你可以這么理解?!鳖欙w把布來回扯了半天,讓整體看上去像是隨意一繞。
“這東西有人買我把它吃了?!笔Y丞說。
“這未必是要賣的,只是做為設(shè)計理念的展示,”顧飛退開兩步,“好了,很性感。”
“我覺得我一動,它就會掉下來,”蔣丞僵著胳膊,架著搭在胳膊上的布,“我沒法動了?!?/p>
“你從我面前跑過去就行,不要管它掉不掉下來?!鳖欙w舉起了相機。
蔣丞跟個機器人似地往布景那邊挪過去,雖然動作很好笑,但光滑結(jié)實的后背依然很漂亮,顧飛按了一下快門。
哢嚓。
“有?。俊笔Y丞偏過頭,沒回頭大概是怕動作大了布會掉,“這也是私人拍攝?”
“是的,又沒拍到你臉?!鳖欙w說。
“你怎么跟王旭一個德性?!笔Y丞站好了。
“我拍你,你會更帥,”顧飛說,“他拍你,全靠你臉撐著?!?/p>
“……快拍!要掉了!”蔣丞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跑?!鳖欙w說。
蔣丞僵著上半身從鏡頭前竄了過去。
“行嗎?”他轉(zhuǎn)頭看著顧飛,身上的布已經(jīng)非常順滑地掉到了地上。
顧飛拿著相機,看著他不說話。
“好吧,我知道了,”蔣丞嘆了口氣,“是不是有點兒……”
“你剛跑得跟雞似的?!鳖欙w說。
“操,”蔣丞有點兒不爽,“你他媽說什么?”
“你看過雞跑步么?”顧飛說,“腦袋不動的?!?/p>
蔣丞盯著他,過了幾秒鐘蹲下了,沖著地一通笑:“操,我不拍這套了。”
“計件的呢,”顧飛笑著說,“敬業(yè)點兒?!?/p>
他只得又站了起來:“行吧,爭取一會兒跑得不像雞?!?/p>
顧飛過來拿起地上的麻布,重新往他身上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著膀子,顧飛靠近的時候,他感覺到顧飛的呼吸撲到了他肩上……這感覺讓他一陣心跳加速。
呼吸掃臉上,掃耳朵上,都不會有這么明顯的曖昧感,肩膀是在這個季節(jié)里不會露出來的部位,心理上處于有隱秘感的部位。
他覺得有些不自在,但咬牙沒動,也沒說話,因為他能感覺得到顧飛很小心,扯那塊布的時候,完全沒有碰到他。
他不想讓自己在顧飛眼里顯得太過矯情和敏感。
“好了,”顧飛看了看,“從這邊跑過去,正好能拍到疤?!?/p>
“拍疤是什么愛好。”蔣丞說。
“一個歷經(jīng)滄桑的……”顧飛舉起相機,“小和尚?!?/p>
蔣丞剛想說話,他又喊了一聲:“跑!”
蔣丞只得拔腿就往對面跑過去,因為不想再跑第三次,所以這次他跑得非常無所顧忌,中途感覺到布稀里嘩啦從身上滑了下去,他也沒管,邁開大步幾步跑到了對面。
回頭再看,那片布掉在了中間的位置。
顧飛看了看相機屏幕:“太棒了?!?/p>
抓拍的幾張里有一張是騰空躍起的,腿邁得很舒展,身上的那條“圍巾”處于半滑沒滑的狀態(tài),很有感覺。
“可以換了?”蔣丞問。
“再來一張靜態(tài)的,”顧飛想了想,指著后面的單人沙發(fā),“坐那兒,那個布隨便搭一圈就行,多的扔后頭去。”
“嗯?!笔Y丞坐下了。
“胳膊放兩邊扶手上,放松,越懶越好,”顧飛從鏡頭里看著他,“腿架到另一條腿上。”
“我從來不翹腿,”蔣丞翹了個二郞腿,“這樣?”
“不要這樣,娘炮,”顧飛說,“小腿腳踝那塊兒架著。”
“哦,”蔣丞按他說的架好腿,然后靠到沙發(fā)里,頭往后一枕,“行么?”
顧飛按下快門之后舉著相機半天都沒動。
“行了沒?”蔣丞問。
“行了,”顧飛放下相機,“這張我能修一下發(fā)朋友圈么?”
“?。俊笔Y丞楞了楞,他知道顧飛經(jīng)常發(fā)照片,有二渺,有景,也有不少人像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有。
“這還有剛才那張,”顧飛看了他一眼,“行么?”
“啊,行,”蔣丞點點頭,想想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經(jīng)常給人拍照賺錢?”
“不是經(jīng)常,”顧飛說,“是長期?!?/p>
“哦,”蔣丞突然有些感慨,這次拍照片,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賺錢,去年潘智拉他去發(fā)傳單說體驗生活,他都沒去,“你挺牛逼的。”
“屁,”顧飛簡單地回答,“我家用錢的地方多,靠那個店是真不夠,顧渺還要吃藥的?!?/p>
“你媽媽……不上班嗎?”蔣丞問。
“她太忙了,要談戀愛,”顧飛笑了笑,“我爸死了以后她就沒再上過班了?!?/p>
蔣丞沒說話,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顧飛提起他爸的死,果然是死了。
那是……怎么死的?
他想起了李保國的話,雖然不相信,但是……他也不能問,除非哪天顧飛自己愿意說出來,就像他對自己的事一樣。
該換下一套衣服了,蔣丞出去,很快地換好了下一套進來了。
顧飛看了一眼,頓時有點兒想笑,這套真不知道丁竹心是在想什么了。
“瘋狂原始人?”蔣丞很無奈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從腰后面拿出了一個東西晃了晃,“居然配了個彈弓?不是我說,這個彈弓是次品吧,打出去肯定是歪的?!?/p>
“是么,”這身打扮連蔣丞這樣的身材和顏都撐不出樣子來了,顧飛沒忍住,放下相機笑了好半天,“那用你的那把吧?!?/p>
這話一說出口,他和蔣丞同時沒有了聲音。
屋里靜得連飲水機吐個水泡的動靜都像是在打雷。
顧飛有一種感覺。
自己要掛。
作者有話要說:
嘔吼!這下完蛋了。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作者一臉高冷地說道。
都說黑毛醬怎么又有耳朵了,你們沒發(fā)現(xiàn)它不光有嘴和耳朵,它還有手么﹁_﹁。因為忘了加牛奶和糖又懶得再站起來所以只能喝黑咖啡的高逼格作者又說道。
我到底叫什么o(≧口≦)o!黑毛精豎起很多毛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