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覺得你的情緒不是很高漲呢？”老徐很關(guān)心地打量著他，“是不是哪科不是很滿意?！?/p>

“沒，”蔣丞說，“全滿分我也是這個樣子?！?/p>

“好好好，”老徐放心地點了點頭，“這個心態(tài)好，好好休息幾天，到時就要補課了，要盡快進入高三的狀態(tài)！”

“嗯?！笔Y丞點點頭。

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了，成績出來之前有兩天的假，所有的學(xué)生都跟狂歡似的抓緊時間玩，蔣丞本來想琢磨一下生日給顧飛送點兒什么禮物合適，但被王旭抓著連著兩天都沒閑著。

除了郭旭那幾個，王旭還約了女生一塊兒，其實他在想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無非就是找個機會把易靜拉出來而已。

蔣丞不想去，但王旭把顧飛和顧渺也強行叫上了，他也就跟著去了。

唯一無語的是這幫人好容易一塊兒出去玩，娛樂項目居然是去市中心逛街，吃點兒喝點兒，然后打個電動什么的，蔣丞都想說王旭你這樣要能把易靜追到也是個奇跡了。

兩天瞎逛的時間里，最精彩的活動居然是在廣場上碰到一幫玩滑板的年輕人，顧渺踩著滑板跟他們一通玩，引來一大群圍觀的路人紛紛拍照拍視頻。

最后一個領(lǐng)頭的年輕人向顧渺發(fā)出了邀請：“小妹妹，有沒有興趣到我們俱樂部來一起玩？”

顧渺一臉冷漠地看著他，最后腳尖一挑，滑板翻到她手里，她拎著滑板轉(zhuǎn)身走了。

“那有緣再見啊妹妹！我們每個月第一個周末都會在這里玩！有空過來啊！”那個年輕人沖著她的背影喊。

蔣丞遠遠地看著顧渺走過來，笑得不行：“哎，這范兒。”

“簡直沒禮貌，”顧飛笑了笑，彎腰對著走過來的顧渺晃了晃手，“二渺，謝謝那些哥哥，人家跟你一起玩了這么久?！?/p>

顧渺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沖還在朝這邊招手的那幾個年輕人鞠了個躬。

“其實……那個俱樂部，如果可以的話，顧渺跟著去玩一下也應(yīng)該不錯吧？”蔣丞想了想。

“那得我一直跟著，她不懂得怎么跟人交流，別人也不知道她的開關(guān)在哪兒，”顧飛嘆了口氣，“我哪來的時間？我跟人已經(jīng)約了拍照的時間，下周還安排了她開始去做康覆……到時再說吧?！?/p>

蔣丞伸手在他背后輕輕捏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顧飛的假期安排得很滿，家里的店要守，要拍照打工，還要陪二渺去治病……每一件事都已經(jīng)無關(guān)是否愿意，是否安排得過來，這些就是他必須要去做的。

這種不經(jīng)意間感受到的無奈，讓他有些郁悶，看著顧飛有時候就像看著一只被鐵鏈拴著站在細繩上的鷹，能站穩(wěn)已經(jīng)很艱難，翅膀不是用來飛翔，只是為了保持平衡。

不過顧飛也許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除了偶爾的嘆氣，蔣丞幾乎沒有聽到過他抱怨，出了成績之后，他還心情很好地去買了8根黃瓜。

“來，分你四根?！鳖欙w把裝著黃瓜的袋子遞給他。

蔣丞的心情也很不錯，總分第二還是易靜，不過第一名這次雖然沒拉開118分，但之前給老徐放的話還是做到了的。

不過接過顧飛的……黃瓜時，他還是頓時有一種微妙的羞恥感。

“我們是新時代的年輕人，”蔣丞看著在超市門口就愉快地開始啃黃瓜的顧飛，“我們能不能用高雅一些的方式來慶祝?。俊?/p>

“你連生日都……”顧飛說到一半停下了，啃了一口黃瓜之后開始笑。

“我真想見見你大爺啊顧飛！”蔣丞瞪著他。

不過羞恥歸羞恥，生日的事兒蔣丞還是很重視的，不光僅僅是為了……兩根黃瓜。

這是他第一次可以隨心所欲地安排生日，第一次跟顧飛一起過生日。

顧飛的生日禮物他跟打坐似地盤腿坐床上想了三個小時，最后跳下床直接打車去了購物廣場。

他不想直接買現(xiàn)成的禮物，沒什么意思，但自己做，又沒那個能耐，于是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買現(xiàn)成原料來做。

上回跟王旭他們一塊兒來逛的時候，在一個店里看到不少人都在做手工，易靜還進去轉(zhuǎn)了兩圈，說是做拼豆的。

蔣丞決定就做個拼豆的鑰匙扣給顧飛。

走進店里的時候顧飛的電話打了過來：“漫漫長日啊男朋友，我拍完照片了，不出來浪一浪嗎男朋友……你在外面啊？”

“嗯，我……辦點事兒?！笔Y丞說。

“辦什么事兒？”顧飛問，沒等蔣丞回答，他又笑了起來，“給我買禮物嗎？”

“別想太多，”蔣丞看了一眼旁邊書城的招牌，“我在書城?！?/p>

“買資料么？”顧飛問，“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不用，等你過來我早買完了?！笔Y丞說。

“那行吧，我?guī)Ф斐鋈ネ嫱??！鳖欙w笑笑。

掛了電話之后蔣丞重新走進了拼豆店里。

店主挺熱情，給蔣丞介紹了半天：“這個不難的，只要心細點兒就行，做幾個簡單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們有圖案嗎？”蔣丞問。

“有的，你想要什么樣的圖？”店主問。

“就……Q版小人兒的，”蔣丞看了看旁邊正在做的人，“我想做個鑰匙扣?！?/p>

“有，”店主在電腦上點了幾下，找出了一張Q版的，倆小人兒，一男一女，“這樣的喜歡嗎？”

“那個，有沒有……”蔣丞清了清嗓子，嘴都快張不開了，“兩個小男孩兒的？”

“也有的，”店主笑了笑，“我給你找找，你也可以給我你喜歡的圖，我?guī)湍阕龀上袼貓D?！?/p>

店主很熱情地一通找，找了十幾種不同的Q版小男孩兒的圖，一張張給蔣丞看的時候，居然還到了兩張倆壓一塊兒不可描述的，他頓時一陣尷尬：“這個就……不用了?！?/p>

店主笑了起來，又讓他看了幾張，雖然自己表達了不想要不可描述圖，但最后還是又硬著頭皮挑了一張倆人抱著親親的。

拎著一袋拼豆工具甚至還有一個熨斗走出店門的時候，蔣丞覺得汗都下來了，旁邊就有一家奶茶店，但他沒進去，老覺得拼豆店主就在他身后目送他。

出了購物廣場，他才街邊買了杯奶茶，一口氣灌完了。

站車站等公交車的時候，潘智打了個電話過來：“丞兒！我要去給你過生日！”

“我生日過了你再來?！笔Y丞說。

“……我操，”潘智楞了楞，“你是要跟顧飛單獨過？”

“啊。”蔣丞看了看手里的袋子。

“爺爺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潘智很悲憤，“大家一塊兒過不行嗎？大家一塊兒吃吃喝喝熱鬧地慶祝你成年？”

“不行。”蔣丞說。

“操，我地位怎么掉得這么快？”潘智很不爽，“這才多久?。∧阍谏陀阎g沒有掙扎過嗎？怎么這么輕易就做出了選擇？”

“你能不能體諒一下長輩。”蔣丞說。

“那先說好，”潘智說，“我到時去了還是住你那兒的，你別讓我去住酒店。”

“嗯?！笔Y丞笑了笑。

“我給你準(zhǔn)備了好禮物，保證你喜歡?！迸酥钦f。

“是什么？”蔣丞馬上問。

“我的小心心。”潘智說。

“……不要，你這小心心送過沒一百個人也有五十個了，”蔣丞嘖了一聲，“打成渣了一人一粒兒分著送的吧?！?/p>

“我靠，”潘智笑得不行，“等著我，我買了票了告訴你車次，去接我。”

“嗯。”蔣丞笑了笑。

顧飛覺得學(xué)霸還是挺沈得住氣的，這幾天蔣丞一直在忙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叫他出來說沒時間，過去出租屋，也沒發(fā)現(xiàn)蔣丞有什么在忙著的事兒。

生日禮物和生日那天怎么過，蔣丞硬是一點兒也沒透露，只讓他等著。

顧飛坐在電腦前一邊做圖，一邊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再過五分鐘，就是蔣丞的生日了，他拿過手機，準(zhǔn)備0點一到就打電話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些激動，手指都無意識地微微發(fā)抖。

23：59：55

他在心里數(shù)著，56，57，5……

手機屏幕畫面突然切換，跳出了蔣丞的頭像，猛然響起的鈴聲嚇得差點兒把手機扔到地上。

“生日快樂，”他接起電話，沒等那邊出聲就開了口，“丞哥。”

“生日快樂，”蔣丞笑著說，“是不是在掐點兒呢？”

“嗯，”顧飛笑著嘆了口氣，“沒掐過你，你提前了。”

“我們學(xué)霸是很有計劃的，你接起來的時候正好到點，”蔣丞說，“你現(xiàn)在強行18歲了，感覺怎么樣？”

“歲月催人老啊，”顧飛說，突然在聽筒里聽到了風(fēng)聲，他楞了楞，“你在哪兒？”

“你家樓下，”蔣丞說，“下來，丞哥帶你去過生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