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銘走后,崇安帝孤身在殿中坐了良久。永樂金劍躺在地上,鋒利的劍刃半身出鞘,劉澗安放下手中拂塵,上前抱起永樂劍,小心翼翼地架回了蘭锜上。
劍鞘與兵架相撞,發(fā)出一聲輕響,崇安帝睜開眼,忽然喚道:“劉澗安?!?
劉澗安忙行至案邊,俯身垂首:“皇上,老奴在?!?
崇安帝沉默了片刻,緩緩問道:“婉妃近日如何了?我不在宮中這些時日,可有什么麻煩?!?
這話問得巧,婉妃懷孕,后宮里人人盯著她那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生出的麻煩自然也是可大可小。
劉澗安知崇安帝想問什么,回道:“回皇上,沒什么麻煩,太醫(yī)日日號平安脈,底下的人也都仔細著呢。老奴聽您的吩咐常去探望,婉妃能吃能睡,心情也不錯。就是您不在宮中這些日,她問了好幾回您何時回來,老奴瞧著是太想皇上了?!?
聽見這話,崇安帝難得笑了笑:“她身子重,朕是該去看看她。如今她還吐嗎?朕記得自她有了身孕嘴便叼得很,唯獨喜歡吃酸口?!?
“已經(jīng)不吐了?!眲景驳溃骸吧洗稳r,聽宮女說婉妃近來酸辣都愛吃,味道吃得重?!?
崇安帝點頭:“能吃就好,眼下天熱了,把上回西洋使者進貢的閃金緞拿去叫尚衣監(jiān)給婉婉做幾身衣裳?!?
劉澗安連忙應(yīng)下:“奴才這就去吩咐?!?
他說著就要離開,沒想又被叫住了:“等等。”
崇安帝盤了盤手里的珠串:“朕記得,林靖的妻子也懷孕了。”
劉澗安一愣,不明白崇安帝怎么突然提起這事,回道:“是,和婉妃娘娘一前一后有的身孕。”
崇安帝道:“過上幾日,將他那妻子召進宮來吧?!?
劉澗安心中越發(fā)茫然,實在看不透崇安帝此舉何意,召臣妻入宮,這要讓那幫子諫臣知曉了,指不定會罵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他斟酌著問:“這……皇上,以什么名頭?。俊?
“就說婉妃孕苦思家,傳她進宮與婉妃相伴?!?
劉澗安點頭應(yīng)道:“是?!?
李鶴鳴并不意外崇安帝選擇壓下懸房案真相,也好似并不在意,他一如既往上朝當值,仿佛花了數(shù)月查清的案子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這日下朝,林靖上何記糕點鋪買栗子糕,與在店里挑糕點的李鶴鳴不期而遇。
林靖下朝后被同僚拉著閑聊絆住了腳,匆匆趕來店中時,恰好還剩最后幾塊栗子糕。
也虧得李鶴鳴一身飛魚服站在店里,沒客人敢進門,不然這最后幾塊栗子糕定然落不到林靖手里。
李鶴鳴站在柜臺前等店家將點心打包,他冷著張俊臉,單手壓著腰上繡春刀刀柄,瞧著一副要拔刀動手的模樣,也難怪眼下店中無人問津。
林靖顧不上他,忙叫伙計將那最后幾塊栗子糕包起來,又點了幾份其他的點心,這才閑下來和李鶴鳴打招呼。
他見李鶴鳴右手拎了一手黃油紙包著的吃食,指著油紙里支出來的兩根細棍問他:“你這拿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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