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他語氣刺人,目光掃過他衣袍下的錦繡飛魚,輕輕抿了下唇,低眉道:“你今日穿著這身官服來,又拿了我的錯(cuò),便要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將我當(dāng)犯人似的審嗎?”
李鶴鳴“哼”了一聲,取下腰間繡春刀扔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刀鍔砸在實(shí)木桌面發(fā)出一聲鈍重的響,惹得林鈺抬起頭來看他。
他欺身而下,雙手扣住木椅扶手,宛若鐵壁銅墻將她牢牢困于身前。一雙虎豹狼眼盯著林鈺姣好的面容,他淡淡道:“便是沒了這身皮,我也一樣在你面前作威作福?!?
那夜李鶴鳴也是這般壓下身來,好似要弄她,可林鈺此刻看著他,不知為何倒是不怕了。
許是從前懼他良多,如今他又因她一封短信而來尋她,卻好似給了她幾份底氣。
林鈺靜靜看著李鶴鳴近在咫尺的臉,柔聲問他:“那你想要如何作威作福?”
她此時(shí)語氣溫和,眉眼舒展,好似李鶴鳴無論說些何種出格荒唐之言她都能依他,和那夜打了他一巴掌的人似乎不是同一人。
說罷,她微微偏著頭去看他那被她不小心打了一下的左臉,心懷歉意道:“我那日一時(shí)手快,不是有意打你?!?
李鶴鳴盯著她的眼,似在判斷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是嗎?我還以為你早就看我不順眼,趁著機(jī)會(huì)打我一巴掌泄氣?!?
他語氣篤定,倒叫林鈺思索了須臾自己是否當(dāng)真起過這念頭。
李鶴鳴見她突然又安靜下來,擰了下眉:“說話?!?
他顯然還在生氣,可林鈺也不知要如何道這個(gè)歉,她瞧見他臉上的脂粉后,掏出帕子輕輕替他擦去,誠懇道:“是我錯(cuò)了?!?
她那時(shí)沒收住力,如今李鶴鳴臉上的指痕消了,指甲卻在他下巴處勾出了一小道細(xì)疤,林鈺隔著帕子輕輕碰了下,抬起明凈的眼看他,問道:“還疼嗎?”
這話便是廢話了,三天了還有印,哪有不疼的道理,是以李鶴鳴并沒回答,只是看著她,好似要看看她如何知錯(cuò),如何補(bǔ)救。
林鈺不得法,她想起那夜兩人因何起爭執(zhí),紅著臉輕輕拽住了他的束腰,好半天憋出一句:“那……我給你賠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