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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卡座,靜悄悄的坐著三個人。
男人面無表情的剝殼,小姑娘笑瞇瞇的吃剝好的果仁,唐潛摸著下巴,盯著眼前這幕讓人匪夷所思的畫面發(fā)呆。
蔣焯這樣的男人。
你說他拿刀拿槍殺人滅口,唐潛信。
但這位大佬看似冷漠,可眼底那串蕩漾在空氣里的粉紅泡泡又是怎么回事?
莫名有種兇殺現(xiàn)場秒轉(zhuǎn)兒童劇的荒誕搞笑。
他越想越不對勁,最后決定大膽一試。
唐潛若無其事的湊過去問許瓷,“這玩意好吃嗎?”
“嗯?!?/p>
她果然領(lǐng)略他話里的意思,大方的將裝果仁的玻璃容器遞給他,“你要嘗嘗嗎?”
他小心翼翼的瞥向某人,“可以嗎?”
“當(dāng)然...”
蔣焯冷聲打斷,“不可以?!?/p>
許瓷愣住,“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p>
小姑娘放下容器,軟聲質(zhì)問:“你這人講不講理?”
男人眉頭緊鎖,語氣略顯生硬,“你所謂的講理,就是把我剝的,給他吃?”
“那你給我剝的,就是我的,我有權(quán)利...”
“我再說一遍,不行?!?/p>
“你...”
他煩躁的看向別處,手摸向煙盒,點(diǎn)煙時,目光淺淺掃過人兒低垂的眉眼,他又有那么一點(diǎn)后悔。
其實(shí)連蔣焯自己也說不上來哪個環(huán)節(jié)不對。
或許,是他腦子有病,神經(jīng)錯亂了。
又或許,是他勤勤懇懇弄了那么久,她也沒開口說句讓他嘗嘗。
兩人剛剛有點(diǎn)和好的苗頭,又被唐潛攪合的一團(tuán)亂,他看著郁悶抽煙的蔣老大,突然有種幸災(zāi)樂禍,揚(yáng)眉吐氣的舒爽感。
這么些年被治的死死的,唐潛終于尋到一塊免死金牌。
....
許瓷不喜歡這種氣氛,她并不是一個喜歡跟人爭論吵架的人,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被他三言兩句惹毛,炸開鍋的火氣,再都壓不下了。
她擰著小包欲起身,蔣焯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
“去哪?”
許瓷甕聲甕氣的回:“出去買奶茶?!?/p>
“什么?”
她不情不愿的解釋,“我想喝粉啵啵?!?/p>
蔣焯面露不解,還是沒聽懂,唐潛在一旁插話,“蔣爺,酒吧旁邊有家奶茶店,就賣這玩意?!?/p>
剛點(diǎn)燃的煙,沒吸兩口就被他按滅,他板著臉,嗓音粗糲的問,“你要什么?”
小姑娘輕瞥他一眼,糾結(jié)半響,才小小聲的說話:“粉啵啵,半糖,加雙倍奶油。”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她,臉是黑的,聲音也冷的嚇人。
“還有么?”
“沒有?!?/p>
“在這里老實(shí)待著。”
轉(zhuǎn)身前,他眸光深沉的盯著她,話音帶著幾分殘暴的狠勁,“再他媽給我亂跑,我親自收拾你?!?/p>
“...”
許瓷呆愣的盯著男人魁梧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叨叨。
什么人嘛。
好不了兩句,又威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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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后。
唐潛若有所思的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小姑娘。
他眼珠子一轉(zhuǎn),招手喊來服務(wù)員,很快,桌上多了盛滿粉紅液體的酒杯。
“那個,蔣爺就那臭脾氣,咱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p>
唐潛在一旁溫聲細(xì)語的拱火,杯子順勢推到她跟前,“這是我讓人特意給你調(diào)的,就當(dāng)是我替蔣爺向你賠個不是?!?/p>
許瓷低頭瞄了幾眼,警惕的問,“這是酒嗎?”
“不算,喝起來口感就跟飲料一樣?!?/p>
小姑娘還是懷疑,但眼前這人笑容真誠,這兩次見面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算是個熱情貼心的男生,她想了想,放下戒備,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
甜甜的,還有點(diǎn)奶香,味道像草莓牛奶。
她舔了舔唇,仰頭豪邁的一口喝光。
唐潛看著一飲而盡的人兒,震撼之余,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這杯酒可是有點(diǎn)說法的。
光名字就很誘人。
它叫,今夜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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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十五分鐘后,蔣焯擰著粉嫩嫩的奶茶回到酒吧。
隔了大概幾米的距離,他一眼瞧見站在護(hù)欄前跟隨躁動的音樂跳躍蹦跶的許瓷。
光線偏暗,他看不清她的臉。
他往前走兩步,玩嗨了的小姑娘突然側(cè)頭,見著不遠(yuǎn)處的他,愣了兩秒,隨即嫣然一笑。
蔣焯剛要抬腳前進(jìn),許瓷猛然朝他狂奔而來,不算嚴(yán)重的腳疾并不影響她奔馳的迅速。
他還沒回過神,她順著慣例徑直往他身上跳。
男人條件反射的接住她,她身子兇猛的撞上來,熊抱的姿勢,兩手兩腳死死纏住他,滾燙的臉頰歪倒在他肩窩處,很輕的磨蹭。
蔣焯不敢動了。
撞上來的觸感太過真實(shí),兩人如此緊密的貼近,專屬于她的氣息撲鼻而來,胸前凸起的小肉團(tuán)柔軟的頂著他的胸肌。
他用力闔上眼,在心底怒罵。
媽的。
來反應(yīng)了。
他微微側(cè)頭,唇幾乎貼著她緋紅的小耳朵,“許瓷?”
“唔...”
小姑娘嘴里噴著酒氣,鼻尖蹭兩下他的脖子,側(cè)頭時,唇滑過他喉間凸起的軟骨,他不自覺地滾了幾下,喉間干涸的厲害。
她說話很慢很慢,卷著一絲撒嬌的埋怨,“粉啵啵,我等你好久了?!?/p>
他心底那處柔軟滑的跟水似的,安撫式的輕拍她的背。
“我...”
“梵哥哥?!?/p>
她似乎在說醉話,字里行間夾帶幾分少女的羞澀。
“瓷寶好喜歡你,嘿?!?/p>
“...”
男人呼吸僵硬,胸腔瞬間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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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爺心涼了...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