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jié)前天,下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唐潛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fā)上打游戲,身側(cè)是面無表情的蔣大佬。
掐指一算,某人又又又頹廢幾日了。
煙抽的夠狠,酒喝的夠猛,一天到頭難得聽他說兩句話,眼里只有茶幾上的那臺手機,恨不得盯出花來。
游戲里的人物又死了兩輪,唐潛玩的煩躁,直接扔了手柄,摸煙時,順手給蔣焯遞了根。
“蔣爺,你這兩天怎么沒去找瓷寶貝?”
其實話問出口,他心里有底,但這悶葫蘆不說,就知道憋著生氣,一張臉黑的嚇人。
蔣焯臉色微變,吸了口煙,不急不慢開口,“不想去?!?/p>
“怎么,又吵架了?”
“又”這個字用的巧妙至極。
這段日子,唐潛已經(jīng)將這對的行為軌跡摸個一清二楚。
甜膩期,某人幾乎失聯(lián)狀態(tài),如膠似漆。矛盾期,某人把自己關(guān)進鐵牢,凄凄慘慘。
“沒?!?/p>
他哼笑,滿腔郁念,“人家當(dāng)我普通朋友,我哪有資格要求什么?!?/p>
唐潛側(cè)目看他,看怪物似的迷惑眼神。
這位大佬當(dāng)年可是1人單挑20人,個個揍到血肉模糊,他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狠角色,怎么一遇到這姑娘,理智直接離家出走,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任人宰割。
“愛情就是男女之間的博弈,它得你來我往,像你這樣的,純屬白給?!?/p>
蔣焯夾煙的手微微一顫,視線掃過去,“什么意思?”
唐潛長嘆了聲,耐心十足的開解他。
“我這么說,比如你在放風(fēng)箏,線越拉越長,風(fēng)箏也越飛越遠(yuǎn),可到了合適時候,你就得往回收一收,你要讓風(fēng)箏知道,你才是主體,她飛得再遠(yuǎn),還是在你的掌握之中?!?/p>
蔣焯垂眼,彈了彈煙灰,“我從沒想過要掌握她?!?/p>
唐潛無言,純情大佬自然比不上他這混世渣男,他想了想,又道:“那這樣,咱以退為進,你不讓她知道你的重要性,人家當(dāng)然不把你放在眼里,那話怎么說來著,被偏愛的有持無恐,這叫作人性。”
男人緩緩?fù)鲁鲆豢跓?,他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懂。
煙很快抽完,他摁滅煙頭,暗淡的目光再次瞥過手機,安安靜靜,一點風(fēng)聲都聽不見。
已經(jīng)三天了。
明知他生氣,就不知道來哄哄他嗎?
他明明那么好哄,撒嬌說幾句軟話,親他兩口,說不定什么氣都消了。
說到底,他還是沒那么重要。
....
"叮。"
手機提示音響起,屏幕也亮了。
蔣焯心跳聲猛顫,可還是故作淡然的隨手?jǐn)Q過手機,微信的標(biāo)志閃爍,他莫名有種呼吸不順暢的錯覺。
他的微信里,只有一個人。
‘你睡了嗎?’——賣姑娘的小火柴。
男人盯著屏幕看了瞬,后知后覺從沙發(fā)上彈起,他沒用過微信,還在猶豫是發(fā)表情還是回信息時,屏幕倏地一暗,唐潛出手遮住了。
“蔣爺,成敗在此一舉。”
他有意在教會男人,所謂的男女相處之道。
蔣焯從最初的心跳加速逐漸平緩下來,他心里是憋著氣的,就這么晾他幾日,也不管他是不是茶不思飯不香,是不是想她想到發(fā)瘋。
冷靜過后,男人重新坐下,手機隨意扔桌上,煙咬在嘴里,剛準(zhǔn)備去拿打火機,手機突然猛烈震動起來。
——那頭彈來微信語音。
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瞬間陷入癲狂狀態(tài)。
唐潛瞧見了,無語的笑言,“你要能把平時對我們的十分之一狠勁用在她身上,也不至于現(xiàn)在被拿捏成這樣。 ”
“那這個,我接么?”他皺著眉問。
唐潛嘆著氣搖頭,“我是管不了了,你隨意?!?/p>
蔣焯拿著手機走向另一側(cè),推開一間房,確定里頭安靜無聲,這才接通語音。
幾乎接通的那一瞬,小姑娘嬌軟的聲線透過電流清晰傳入他耳中,說不出的酥麻。
“蔣焯。”
他故意沉默兩秒,才不自然的回話,“咳,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