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傾知道他是好意,鄉(xiāng)下人節(jié)儉慣了,這一碗面對于村民來講也是一次奢侈,也不好再客氣,簡單的一碗素面,慕傾傾吃的很是香甜,只是分量太足,她胃口又小,只吃了小半碗便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不好意思道:“啊爹,面太多了,我吃不下了……”
周盛大口的吃完自己碗里的面,連帶著面湯也幾口喝盡,看看她碗里還剩有大半,也不多說,拿起便快口吃完。
他經(jīng)常來鎮(zhèn)上酒樓送獵物,鎮(zhèn)上許多小商販也認得他。
面攤老板邊忙活邊說道:“周老弟今兒來的倒有些晚了,這都快辰時了。”
周盛笑道:“有點事耽擱了!”
面攤老板看著慕傾傾一身粗布舊衣也難掩絕美風華的姿容,贊嘆道:“這位小娘子是周老弟的女兒嗎?”
周盛不欲多說,放下五個銅板,拿起獵物起身道:“好了,我還要去送獵物,就先走了,回頭聊?!鞭D(zhuǎn)頭對慕傾傾交代了他會在橋頭等她,讓她忙完就去那里找他,就往酒樓方向大步走去。
慕傾傾沿著街道走了片刻,在一個寫有當字的鋪子前停下,在衣袖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條精美的鉑金帶墜項鏈,慕傾傾知道在這小地方當好東西必要吃些虧,又無從選擇,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后以白銀五十兩成交。對于這個結(jié)果她還是滿意的,換了四張十兩的銀票,其余的換了九兩的碎銀子和一吊銅板,把銀票扔進空間,把碎銀子收好,便興沖沖的去采購了。
油,鹽,針線,干貨,米,面粉。足足裝了兩個竹筐,等這些東西一買完,她有些傻眼了!她拿不動…
日頭偏南,不知不覺已過巳時。
塞了三個銅板給米店伙計請他幫忙挑到橋頭,到達橋頭時,慕傾傾便見周盛早已等候多時。笑著向米店伙計道了謝。
此時不少村民已是陸續(xù)往家趕,許多不舍得兩文車錢的都是徒步而行。
喧囂聲中,女子提起裙裾,小跑著奔向橋上身姿挺立的中年男子,笑容明媚:“爹,等急了吧!”
周盛看看地上的兩框物品,也不多問。說道:“走吧,大栓家的牛車已經(jīng)回去了。”挑起來便往來時路上走去。
慕傾傾懊惱自己貪買耽擱了時辰,時近午時,徒步走兩個多小時的路,這苦頭,早上剛體驗了一把,這會兒……她這便宜公爹面上無半絲異樣表情,也不知生氣沒生氣!心下揣揣,臉上不免帶了幾分不安,走在她前方的周盛突然回頭道:“傾姑可有哪里不適?”
慕傾傾沒有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愣怔道:“沒有不適??!”
周盛略蹙眉,“那為何步伐凌亂,喘氣不均?”
這男人洞察力竟如此敏銳,慕傾傾先是一怔,隨后便小聲道:“我耽擱的時辰太久,誤了牛車,連累啊爹陪我辛苦趕路,很是不該……”
周盛心口微堵,泛起一絲難言的酸澀,這孩子,竟為此點小事惶恐至此。她叫自己一聲啊爹,說到底,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思及此,聲音不由放緩了三分,“不妨事,往日里啊爹也甚少坐牛車,你若是累了,便吱一聲,歇歇腳再走”
“哎!謝啊爹?!?/p>
這時已經(jīng)進了別的村與大嶴村的岔道了,零星幾個同村的村民見著兩人走在一起紛紛詫異,可人家畢竟是一家人,偶爾一起去趕個集也屬正常,更何況這個時節(jié)各家各戶播種插秧,事物繁多,也只是與兩人打個招呼便各自匆忙而去。
已到午時,四月的太陽也有些熱烈了,看看周盛肩上的兩個竹筐,再看看他臉上密布的汗水,上前幾步,喊道:“啊爹,我們?nèi)ツ沁厴涫a下歇會吧!”
周盛見她清媚的小臉略帶疲色,有些不忍,便點點頭。
落坐后,陣陣清風徐來,混合著泥土青草的芬香,很是怡人。慕傾傾一些散亂的發(fā)絲被風吹的飛揚起舞,平添幾分靈動。
從懷里掏出手帕遞給周盛,輕聲道:“啊爹,擦擦汗吧!”
周盛正抬起頭,看到她有一縷發(fā)絲因汗水粘貼在白皙紅潤的臉頰上,美的彷若畫中仙。一時不由看得忘了說話,回過神來,周盛惱恨自己竟因兒媳美貌而看呆了去,見到她遞過來的香帕,聲音不免帶了幾分遷怒,“女人家的帕子豈能隨便給男人用,難怪張氏會拿你的帕子作伐子?!?/p>
慕傾傾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得抖動,沾了點水珠,欲要滴落……
委屈道:“我也只想給啊爹擦擦汗,張氏那件事,別人誤解我,難道啊爹也不相信我嗎?”小臉一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