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長得不錯,可惜了?!?/p>
“我看那女同志才叫可惜?!?/p>
“那女的也不嫌惡心,要是我,看了都想吐??磥硭膊皇鞘裁春玫摹?”
“這個樣子還出來,也不嫌丟人?!?/p>
“小點(diǎn)聲,人家都聽到了?!?/p>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莊河今天聽了很多,面上安然無波,一絲動容也無,捏著木杖的指節(jié)卻越來越白。
眾人的話語嗡嗡回蕩。
那一句句,字字烙印在心,如同一壺開水直接注入到心臟中,連指尖都疼。
他并非強(qiáng)大,只是忍成了習(xí)慣??扇缃?,連帶著她也跟著一同遭人白眼,早有預(yù)料,且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真正面臨,為什么一顆心似冰又似火的燃燒,灼進(jìn)血肉,灼進(jìn)森森白骨中。
抑制不住的疼。
那些話慕傾傾自也聽到了。
而且,以她的耳力聽到的要更多,氣的她恨不能去撕了那些人的嘴,可是做不了,她什么也做不了。抬眸去看莊河,只見他眼里邊浮起一絲難以解讀的復(fù)雜恍惚,素日平淡的臉顯出幾分少見的蒼白和沈郁,唇也抿得緊緊的。
這種感覺,仿佛被重錘敲擊,仿佛有刀刺入心口,慕傾傾皺了皺眉,咬了一下嘴唇,波瀾不興的說,“電影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看的,連點(diǎn)顏色都沒有,除了黑就是白。莊河,我們回吧?!?/p>
莊河目光平靜,語氣比她更輕描淡寫,“想看就看?!?/p>
“不看不看。”折身往來路走去。
五十年代的電影,說實(shí)話,如果不是為了莊河,倒貼錢慕傾傾都覺得浪費(fèi)時間。
莊河冷淡掃過交頭接耳的一群男男女女,拄著木杖一拖一拖的跟上慕傾傾。
再一次覺得,手里這根木杖重若千斤,每一次執(zhí)起仿似要用盡全力。
也是趕巧,二人出了縣城直道不多會兒就遇上了往回趕的臨隊驢車。趕車的王大爺在慕傾傾手里換過野味,算是認(rèn)識。
小姑娘賣東西斤頭足,王大爺對她印象頗好,車后木板上還有空,便停下驢子,邀二人上車帶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