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了,那個叫陸進的男人在軍中威望極高,但近幾年他都是長期在大山里的基地中訓(xùn)練軍隊或是帶軍打仗,軍情-事務(wù)是直接和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報告,普通官員一年都難得見上他一面。
當(dāng)然,沖著那個殺神的名號,眾人也不是那么有膽量和他打交道。
只有一次,下了談判桌后的某個高級官員在和周景耀交流談判過程時,無意中透露出了一點線索。
據(jù)他所說,前一段時間,陸進名下的酒店里入住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
“聽說美得不得了,但沒人敢去打聽”,那個官員苦笑著低聲跟周景耀說。
“誰敢去打聽?護得跟老虎嘴里的牙,聽說”官員左右看了看,湊近周景耀耳邊低低開口,
“聽說林司令的大小姐得罪了那女人,差點被--”,他伸出兩只手指比在自己太陽穴邊,做了一個槍斃的手勢。
聞言,周景耀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也跟著重重沉了下去。
隨后那官員笑瞇瞇地跟周景耀殷勤幾句后離開,周景耀卻似有些脫力般坐回了寬大沙發(fā)內(nèi)。
那人把初云護得這么密實,應(yīng)該也是有幾分喜愛她的吧?
也是,那么美好女孩,是個男人都會想去占有,自然會藏得嚴嚴實實的不允許別人覬覦。
周景耀深深吐氣,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臉。
他向來俊朗的臉上,浮起一絲晦暗難明的神色。
生平第一次,他嘗到了一種名為妒忌的酸澀滋味,幾乎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初云的畫面,想起了瘦弱嬌小的女孩知道他是警察后滾滾而落的盈盈淚珠,逃離別墅時車子上女孩淡漠跟他對視的眼神,多年后重逢時女孩溫婉柔美的微笑,還有她被帶走的那天半空中她隨風(fēng)飛揚的長發(fā)。
她是他第一次費盡心思想要去得到的女孩,初見時她身上的香甜氣味這么多年來一直縈繞在他鼻端,她的那張照片也被他珍藏在了自己的臥室里。
但是現(xiàn)在,他喜歡的女孩卻被牢牢禁錮在另一個男人手中。
而那個男人,也曾讓他嘗到了生平第一次的挫敗。
真是,不甘心啊
在中方暗中施加的壓力下,政府軍沒有再提出要求對方繳械的條件,政府軍希望先簽署?;饏f(xié)議,而獨立軍希望先得到可靠的承諾,再簽署?;饏f(xié)議。
數(shù)日的爭吵談判后,雙方你退我進地確認了邊界線,和談開始邁向未來的經(jīng)濟和政治如何自治的方向,消息傳出后,境內(nèi)幾乎是四方歡騰,許多逃出的難民開始陸續(xù)返回滿目蒼夷的家園,期待著真正的和平到來的那一天。
住進小別墅后,初云確認自己又懷了孕,但陸進卻連著忙了好多天,一直都沒有回別墅。
和談取得重大進展后,雙方軍隊開始有序撤離,但這場戰(zhàn)爭傷亡了太多戰(zhàn)士,后續(xù)撫恤金,傷殘補償金還有軍隊里大大小小的事務(wù)都需要去處li,陸進只能抽空打了幾個電話給初云,安撫她再等他幾天,等他處li完公事以后就趕回去好好陪她。
于是初云便先將這個甜蜜的小秘密放在了心底,只等著陸進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在知道兩邊和談已有了巨大進展后,初云更是放下了心中大石,連孕吐的反應(yīng)都好了許多,身體沒有了不適,加上心情的放松,初云整個人都溫柔靜謐了下來,小萱不明所以,只覺得現(xiàn)在初云姐姐眼角眉梢都漾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嬌美,竟是比以前更加美麗。
所有的人都在期待,期待著戰(zhàn)爭的結(jié)束,期待著和平的到來。
而這一天,已近在眼前。
林宅
“丑死了”穿衣鏡前換上了一身辣妹裝扮的林蓓蓓左照右照,怎么看都覺得鏡子里的自己很不順眼。
她之前被巖當(dāng)剃掉的眉毛已經(jīng)長好,不過無奈之下剃成光頭的頭頂才剛長出了一層發(fā)渣,現(xiàn)在只能包上一塊艷麗頭巾做遮擋,沒有了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她怎么打扮都覺得不對味,要不是這次幾個好朋友竭力的邀請,她肯定是要等頭發(fā)長出來了才愿意出門。
鏡子里的女孩青春靚麗,身材姣好,但不知怎的,林蓓蓓卻看著看著就沮喪了起來。
再怎么漂亮,也及不上那個女孩的一半,所以阿進才會這么狠心的叫人懲罰她吧?
以前她再怎么搗蛋阿進都沒生過氣,可這一次,他竟這么做了。
從那天起到現(xiàn)在,她甚至連阿進的面都見不上了。
他真的,太狠心了。
想起那天晚上阿進攬著那個女孩的溫柔深情,林蓓蓓漂亮的大眼一陣酸澀,差點就掉下淚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阿進那樣的神情。
好像為了那個女孩,他愿意去摘天上的星星,去做所有不可能的事。
她好像,真的沒什么機會了。
林蓓蓓望著鏡子里那個神情悲傷的女孩,倔強的吸著氣壓下了眼底的淚光。
不要去想就不會傷心,今天她要好好跟朋友去開心一場,什么都不想。
身后桌子上的手機鈴聲叮叮響起,林蓓蓓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接起電話,跟朋友確認了聚會地點后她把手機扔進了小包里,抽了張紙巾按了按眼角的水花,然后打開門朝著三樓父親的書房處走去。
被禁足了這么久,父親應(yīng)該能讓她出門了吧?
上了樓梯后林蓓蓓直殺父親書房,走到門口她照著平時那樣準備直接推門而入。
但她剛把門推開了一絲縫隙,就聽到了父親嘴里吐出的名字--
“條件陸進不”
聽到了陸進的名字,林蓓蓓條件反射立時頓住了開門的手。
然后她好奇的將門縫推大了一些好聽得更加清楚。
但是,越聽下去,她的臉色就越難看,到最后,竟變成了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