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因為朱紫庾的事,她鬼使神差地多少有點冒進,裴瑯最討厭她把自己當(dāng)回事地吃飛醋,佳期也很討厭自己這樣。
但他也許真的再也不會來見她了。
她在窗前站了許久,直到打更的聲音又過了半天,才拖著身子窩回榻上。
那安神香熏得極濃,困意一來,就是幕天席地,佳期往錦被中縮了縮,閉上眼睛,恍恍惚惚想起,剛才窗外的月亮很圓,今天是十五。
才過去四個月。中秋的時候,他們在這里吵了一架,最后不記得有沒有喝梨花釀。
佳期是喝著這樣的烈酒長大的,那年回到長京,再喝什么都沒味道,也是裴瑯帶她去喝酒。米酒鋪子離將軍府不遠,聞起來又甜又香,佳期捧了那青瓷小酒翁,一喝就笑了,“你這么大的一個王爺,拿糖水糊弄我?”
裴瑯把糖水罐子拿開,回手敲她一個爆栗,“瞧不起誰呢?這后勁夠放倒八個顧佳期。”
一個顧佳期都不服,她昂首挺胸地去逛,沒走幾步就現(xiàn)了原形,搖搖晃晃停在米糕攤子前,比一根手指,“一個?!?/p>
攤主道:“好嘞——姑娘要什么餡兒的?玫瑰豆沙……”
佳期眼圈紅紅的,笑道:“韭菜。 ”
攤主道:“?。俊?/p>
裴瑯啼笑皆非,把她扯起來就走。佳期還在顛三倒四地?fù)v亂,“我要吃米糕……”
裴瑯塞了個包子給她,她安安靜靜吃了起來,末了又被噎住,裴瑯又塞給她一杯茶。佳期蹲在路邊喝,裴瑯叉著腰搖頭,“讓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的笨蛋?!?/p>
佳期道:“胡說,你才是笨蛋?!?/p>
“哦?你不是?有什么本事,說來聽聽。”
佳期嘿嘿笑了,“我還會雕玉呢?!?/p>
“沒聽說過,雕什么寶貝了?”
佳期酡紅著臉頰,眼睛亮晶晶的,招招手。裴瑯彎下腰去,聽她小聲說:“雕了一個可以掛在……哎呀,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