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易似有所感,目光落在了被包圍在中間的那個人——他身穿黑衣,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黑蒙蒙的,就連容貌都隱于黑暗中。
但江容易卻莫名地產(chǎn)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江容易有些遲疑地說:“我……我應(yīng)該見過他?!敝皇撬粫r半會兒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就在此時,那個黑衣男子輕輕一嘆。
神靈一嘆,生死交替。
浩瀚星空中,陰暗的死氣與鮮活的生氣交纏在了一起,困住了追捕他的四個人,那四人于生死之間掙扎,一眨眼變得垂垂老矣死氣彌漫,一眨眼又變?yōu)猷秽淮傅膵胪鷼獍蝗弧?/p>
黑衣男子顯得游刃有余,雙手背負身后,看著這四個人。
江容易見到這生死大道,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個人的身份:“滅世者!”
這三個字一出,立于星空古路上方的男子似乎聽見了,他低頭看了過來,正好與江容易對視了一眼。
這是穿越了無盡時間的一眼,直直落在了江容易的身上。
“原來如此……”但黑衣男子什么都沒做,只莫名地感嘆了一聲,就收回了目光。
就算如此,江容易也如墜冰窖渾身發(fā)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靠上了周思危的背部,催促道:“快走……”
隔著悠悠萬古,周思危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他沒有多說,拉著江容易的手,向著前方大步走去。
就與上次來到亙古星路相同,走了沒幾步,就有一道身影落到了周思危的前方。
這個人像是在被人追殺,踉蹌著向前。他的上半身被七把劍洞穿,漆黑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流淌而下,不消片刻就成了一個血人,即使如此他的雙眼還是炯炯有神,盯著周思危。
“你……”只是他說出的話竟與上次不同,他說的是,“快去,我們已經(jīng)將絕世大陣布好了。”
周思危沒有動,而是警惕地看著這個人,他不知道這個人是否就是龍淵君安排的下一步,沒有輕易答應(yīng)。
“咳咳……”那個人咳出了一口烏黑的血液,急急說道,“你是我們仙界的一線生機,還不快去!”
周思危這才開口說:“什么大陣?”
那個人一愣,明顯沒有想到周思危什么都不知道,他問:“龍淵君沒告訴你嗎?”
周思危說:“沒有?!?/p>
他似乎低低地咒罵了一聲,然后解釋道:“是穿梭時間的絕世大陣,用盡此方世界之力,送你回兩萬年前,趁著還來得及,斬殺……滅世者?!?/p>
說出后面這個稱呼的時候,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若不是周思危一直仔細傾聽,都要錯過這三個字。
周思危微微皺眉,問:“為什么是我?”
那個人回答:“穿梭時間的陣法并無穩(wěn)定,出現(xiàn)一絲意外就會迷失在時間之海中,只有你……只有你受氣運庇護,可以成功穿梭時間?!?/p>
就交談了短短片刻,那個人就好像耗費了全身氣力,他面色蒼白,生機不斷流逝,最后有氣無力地提醒道:“時間……時間不多了……”他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前方迷霧散去,一塊塊青石板憑空出現(xiàn),鋪成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接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周思?;剡^頭,看著江容易,征求他的意見,問:“去嗎?”
江容易自然也聽見了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他只猶豫了片刻,就下定了主意,說:“我們?nèi)??!?/p>
周思危點了點頭,這才向前走去。
與上次不同,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黑暗的通道,不知道另一側(cè)是通往哪里。
周思危停在了距離通道一步之遠的地方,他能察覺到其中扭曲流逝的時間,但是后面是什么情況,就連他這樣的修為都無法預(yù)測。
“兩萬年前……”江容易上前一步,與周思危并肩,他看向了身邊的人,問,“不去看看嗎?”
周思危有些不確定地說:“這就是他們準備的底牌?”
“我覺得靠譜?!苯菀追治龅溃皽缡勒攥F(xiàn)在不死不滅,我們只能穿越時間,把危險掐死在搖籃里面?!?/p>
周思危聽完后說:“我一個人去?!?/p>
前途難測,他并不愿意江容易與他一起冒險。
“不行?!苯菀桌×巳耍f,“我們一起去?!?/p>
周思危說:“那個人說,只有我才能通過這個陣法?!?/p>
“你忘了我們氣運共用了嗎?”江容易扣緊了周思危的手指,認真地說,“無論哪里,都要一起去?!?/p>
但這樣認真的表情只保持了片刻,他就嬉皮笑臉地說:“兩萬年前,我還挺想去看看的。”
兩萬年前,是如何的風(fēng)景?
或許上古仙人出沒,豪強并立,能夠誕生出滅世者這樣的人物。
能夠窺見其中風(fēng)采,也算是一場機緣了。
周思危轉(zhuǎn)過身,在萬千星辰的光芒下與江容易對視。
他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嘴角也浮現(xiàn)了一抹笑意,說道:“好,那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