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同行,前去中洲。
這位修士有些健談,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將自己的老底交了個精光。
他名為陳棋,為中洲摘星樓的弟子。此次出中洲是為了完成宗門的任務,只是任務失敗,趕著回去受罰。
“摘星樓?”
兩萬年后也有一個摘星樓,不過在下界有些名氣,到了仙界就泯然于眾人了。
陳棋的雙手負在身后,仰頭望了一眼朗朗晴空,此時正是日光照耀的白天,并不能看見星辰點綴于空中。
他收回了目光,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每顆星辰都有自身運行的軌跡,而摘星樓,就是窺視星辰的軌跡?!?/p>
江容易冒出了一個想法,試探著問道:“莫非是靠著星辰來預知?”
陳棋搖了搖頭,說:“不可說……”他略過這個不談,轉(zhuǎn)而說起了其他,“你們前去中洲是為了找人還是為了辦事?我皆可以幫襯一二?!?/p>
江容易總覺得這個陳棋有些奇怪。
剛開始江容易還以為他只是愛做善事,幫他們帶路??墒呛竺嬲f的這幾句話,讓江容易起了疑心。
他絕對還有其他目的,是什么?他們初到兩萬年前,有什么能夠讓別人算計的?
江容易的心中閃過不少疑惑,面上并未顯現(xiàn)出來,他回答道:“聽聞藏鋒閣最擅長修劍,我的劍斷了,所以要前去中洲藏鋒閣修劍?!?/p>
“正巧?!标惼搴险贫?,“藏鋒閣閣主我還有幾分交情,到時幫你們引薦?!?/p>
江容易又道了一聲謝。
陳棋揮了揮手:“不必客氣,我們能相逢相識,怕是世間少有的緣分了?!?/p>
這話說來不免引起歧義,只不過陳棋說的認真,看起來是真的在感慨這一分緣分,而不是其他什么。
交談見,前方照射下一道金光,破開了層層云霧,顯現(xiàn)出了一座城池。
“中洲范圍內(nèi)禁制御空?!标惼逭f著,朝著地面落了下去。
江容易對著周思危低聲說:“我覺得他有些奇怪。”
周思危說:“小心就是了?!?/p>
短暫的交流后,兩人也落到了地面上。
等到落地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所在的地方,離中洲至少還有上千米,遠遠望去,只能看見一道極為寬闊的城墻。
身邊有不少修士與他們一樣,都在此處停留下來,朝著城墻的方向走去。其實千米距離對于修士來說瞬息就能到達,只不過,這代表著中洲這個龐然大物的威懾——無論是誰,到了中洲的地盤,都只能乖乖聽從中洲的規(guī)定。
在即將進入中洲之時,陳棋停了下來,對周思危說:“我還有些事,就此分別。”他的手指一曲,將一顆白棋拋到了空中,“拿著我的信物,可見藏鋒閣閣主。”
周思危伸手接住了那一顆白棋,白棋不知是什么東西制成的,入手光滑如玉,帶著絲絲涼意。
陳棋先一步邁入了中洲,遙遙傳來他的聲音:“有緣再見——”
江容易拿起那枚白棋,舉至面前,恰好一道日光落在上面,可以看見棋子如同透明,其中有一顆星辰緩緩轉(zhuǎn)動。
江容易有些不解。
他還以為陳棋會跟著他們一起進入中洲,沒想到陳棋這么輕易地就離去,難道之前都是他的錯覺嗎?
“摘星……”江容易按下心中的疑惑,隨手將棋子拋起又接住,“你說,和亙古星路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周思危搖頭。
江容易只是隨口一問,也想不出其他東西,他將白棋收好,說:“走吧。”
兩人走入中洲之中。
中洲周圍布著一道道陣法,江容易感覺穿過了一道柔軟的屏障,眼前冒出一陣白光,短暫的失去了感知,唯有與周思危相握的手,還能感觸到他的體溫。
片刻后,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去何方?”
江容易下意識的回答:“藏鋒閣?!?/p>
隨后眼前的白光散去,場景變換,他看見了一座九重高塔出現(xiàn)在了面前。
高塔拔地而起,幾乎插、入云霄。
塔為六角,每個角皆高高翹起,雕刻著各種栩栩如生的神獸。神獸口中含著一個鈴鐺,隨著一陣風吹過,響起了清脆的叮當之聲。另有琉璃瓦點綴其上,光滑的表面上光芒流轉(zhuǎn),宛若盛著日光,使人幾乎睜不開雙眼。
江容易上前一步,看見了第一層塔的入口處掛著一個鐵鑄的牌匾,上面刻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字——藏鋒閣。
那邊,陳棋到了摘星樓。
守在門口的弟子看見了他,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口中喊道:“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