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室女存在世間不知多少歲月,無盡的靈氣都儲存在了霧心中,現(xiàn)在全都便宜了江容易。
只可惜江容易靈骨斷裂,身體根本容納不了如此龐大的靈氣,只能滋潤亂成一團的經(jīng)脈。
無盡靈氣涌入,修復著江容易的身體。
堆積已久的舊傷被撫平,既疼又癢。
江容易忍不住縮在床上,口中發(fā)出細碎的呻、吟,要是不知情的人撞上了,必定會想到一些香、艷的畫面。
周思危正好就撞上了這一幕。
他破開迷霧室女布下的迷障,匆匆趕回了客棧,未曾多想就直接推開了房門。
平日里江容易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臉色蒼白卻不掩他的容貌,有一種弱不禁風的脆弱感。
現(xiàn)在他的臉頰上泛著潮紅,更添一種別樣的感覺。
周思危像是被人定住了身,保持著推門的動作,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床上的人。
以他站定的位置,正好能瞧見那玉琢般的腳趾緊緊的扣起,再往上就是筆直圓潤的小腿,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床單,令人眼神一暗。
江容易的心神都被身體的變化所占據(jù),根本沒注意到門口多了一個人,等靈氣沖刷完畢侯,他發(fā)出了一聲綿長的喟嘆,滿足的抱著被子轉過了身。
正好對上了周思危。
江容易眨了眨眼,臉上的嫣紅還未褪去,身體都酸軟得提不起勁,他開口說出的話都帶著軟軟的鼻音,“來拉我一把?!?/p>
周思危這才回過了神。
他邁步走到床榻邊上,接住了江容易伸出的手,然后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江容易倦怠的閉上了眼睛,先是斬殺了迷霧室女又經(jīng)歷了靈氣修復,整個人都昏昏欲睡,他直接靠在了周思危的胸膛上,“我們走吧。”
周思危低頭握住了那雙腳。
因江容易氣血不足,身上一直都是冰涼涼的,此時握到手里,卻點燃了周思危心中的灼熱,他想對這個人做些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了自己的沖動,最后只是替江容易穿起了鞋襪,抱著人走出了客棧。
沒了迷霧室女,留仙鎮(zhèn)的霧氣散去,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昏迷的人們還以為做了一場大夢,他們不記得自己的身體被一個魔道之人所控制,當作沒事人一般。
只有幾個人還記得那輛奢華的馬車,但他們找遍整個留仙鎮(zhèn)都未見到那輛馬車,越發(fā)覺得不過是夢境。
躲過一劫的客棧老板娘將當日的夢境記了下來,口口相傳,其中也包括了那輛馬車與馬車上英俊的公子。
出了留仙鎮(zhèn),就是一片空白的三不管地帶,也不知道是誰還為此取名為黑風澗。
里面有仙門敗類,也有魔道妖孽,昔日勢不兩立的兩種人,竟然同時存在在一個地方。
從外頭看,這里花木繁盛,路邊伸出了枝椏青翠欲滴,倒是個風景優(yōu)美的好去處。
可一旦走入其中,才知道四面皆是殺機,一不小心就會化作一堆枯骨。
一輛馬車駛入了黑風澗,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
黑風澗內(nèi)十分混亂,沒有外界所謂的秩序。
一般有人要從蓬萊仙前往摘星樓,都寧可走遠路也不愿從黑風澗中穿過。
要是非從黑風澗穿過不可,也是要花費大價錢,請上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才有可能從黑風澗中平安走出。
這一輛馬車就敢直闖黑風澗的,實在少見。
不免讓人猜測,里面到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還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修士。
不消一刻鐘的時間,消息就傳滿了黑風澗,不少人都暗自躲在了馬車的必經(jīng)之路上,靜靜的查看著情況。
沒有人敢率先出手,以黑風澗的規(guī)矩,先出手的就會被淪為眾人的靶子。
畢竟這是黑風澗,隨時都能將同伴變?yōu)閷κ值牡胤健?/p>
馬車看起來張揚無比,就連前面拉車的都是價值不菲的靈獸,在那些個人的眼中,就是明明白白的寫上了“肥羊”二字。
埋伏在暗處的修士咽了咽口水,朝身邊的同伴傳音,“車頂都鑲著好幾顆靈石!”
剛結束了傳音,修士就感覺到胸口一涼,低頭看去,一把雪亮的匕首從胸膛出穿出。
他口中發(fā)出“謔謔”聲響,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的同伴。
那同伴拔出了匕首,又撿起修士的儲物袋,他也被面前的富貴迷住了眼,所以他打算吃獨食,不欲與別人分享。
修士的身體轟然倒下,同伴正要提氣攔下那輛馬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已經(jīng)被藤蔓所纏繞,他握著匕首打算狠狠刺下,卻怎么也使不了勁。
食人藤蔓,以人為食。
待那人中了食人藤的毒,完全喪失了行動力,那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看著昔日的同伴離自己越來越遠。
食人藤并未去抓取眼前的尸體,它不吃死尸只喜歡活物,藤蔓悉悉索索的將人拖回了自己的巢穴,打算慢慢享用上個十天半個月,在此期間,獵物都會好好的活著。
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是黑風澗日日重復發(fā)生的事件。
周圍的人皆對此熟視無睹,沒有一人打算出手救那個被食人藤當作食物的倒楣蛋。
黑風澗就是如此。
沒有朋友,沒有師徒,沒有伴侶。
這里的人冷血無情,為外界所不容,只能困在這個資源匱乏弱肉強食的黑風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