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緩緩閉了下眼,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知道…錯了……”
魏秦眸中閃過一絲疼惜,他半跪在地上,慢慢抱起江凌,把他的腦袋擱在臂彎之中,然后打開暖水壺,喝了一口。
甘甜的水流順著溫暖的雙唇度了過來,如同救民良藥般令江凌微弱的生命發(fā)出歡鳴,血液重新在四肢百骸蘇醒過來…江凌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本能地抬起手臂摟住魏秦的脖子,像條渴水的魚般,瘋狂汲取魏秦口中的甘露。
兩人頓時吻得難舍難分。江凌的熱情令魏秦心中一動,他舔舐著江凌干裂的嘴唇,讓它們重新煥發(fā)潤澤,接著又喝了一口水,吻住微張的雙唇,滿足江凌求生的渴望。
兩個人緊緊相擁著熱吻,冰冷的地下室暖意回蕩。魏秦雙唇如同三年前一樣溫暖令人心悸,好似一涌清泉滋潤著他黑暗的心田,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胸腔交織,隨著灼熱的呼吸起伏不定。
正在江凌沉浸復(fù)雜情緒中難以自拔之時,魏秦打橫抱起他,在耳邊輕喃:“把眼睛捂上。”
被魏秦抱出地下室的一瞬,眼底的光明刺激得淚腺酸痛,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江凌緊緊捂著眼睛,不想被魏秦看見淚水。
魏秦把他放下,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珍寶。
適應(yīng)了光明,江凌微微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上,魏秦坐在身邊。
望著魏秦穿著襯衫強(qiáng)健完美的身軀,漆黑額發(fā)下英俊的側(cè)臉,江凌揣測著接下來會怎樣的懲罰在等著他。
胡思亂想之際,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碗香噴噴的白粥。
“吃吧,”魏秦把碗往前送了送,“我特地給你熬的?!?/p>
江凌愣住。
魏秦語氣關(guān)切:“沒力氣?要我喂你么?”
江凌頓時緊張起來,“不”字剛要脫口,魏秦卻已舉起勺,送到他嘴邊。
江凌頭皮發(fā)麻,張開嘴,隨著溫?zé)岬牡涛栋字嗳肟?,心跳不知怎地紊亂起來。
魏秦笑了:“干嘛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你怕我?…”說著又把勺遞過去。
江凌不自覺地攥緊拳頭,悶頭又喝了一口粥。
就這樣一勺一口耐心地喂完,魏秦把碗擱下,抬手疼惜撫摸著江凌美麗略顯憔悴的臉龐,微微蹙眉,眼神心疼:“為什么要惹怒我…”
江凌垂眼不答。
魏秦?fù)ё〗璧牟弊?,把他攬入溫暖懷中,柔聲道:“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江凌抿了抿唇?!趺纯赡懿挥浀?,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如果沒有魏秦,三年前他就已經(jīng)死在魏焱手中了。一想到父親此刻正和魏焱在一起,江凌就急得心慌,口不應(yīng)心答道:“不記得?!?/p>
臉上的溫柔逐漸消逝,魏秦沉默地盯著江凌那張冰山冷臉,半晌,捏起江凌的下巴,語氣發(fā)冷:“你要跟我對抗到什么時候。”
江凌不看他,也不答。
怒意在眼底堆積,魏秦沉聲:“你是不是又想進(jìn)地下室了?”
聞言,斷水?dāng)嗍车耐纯喾可蟻?,江凌微微一顫,積聚的委屈一下子兜不住了,怒道:“你想弄死我就沖著我來啊,干嘛把我爸送給魏焱那個變態(tài)?!”
魏秦眼神一凜,揚(yáng)手一巴掌扇過去!清脆響亮。
江凌偏著臉,臉頰泛起紅暈。
魏秦拽起江凌的衣領(lǐng),狠狠瞪著他:“他們兩個原本就是戀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如晴天霹靂,江凌呆若木雞。
魏秦冷笑:“怎么,江永宏沒告訴過你?”
江凌呆呆地望著魏秦,不知如何反應(yīng)。
魏秦松開手,站起來整了整領(lǐng)帶,冷冷睥睨著江凌:“就你這樣還混黑道呢,乘早金盆洗手,省的被人算計了還要煩勞我去救你。”
說完,他從兜里掏出個東西揚(yáng)手一丟,銀色弧線劃過空中,落入江凌手心。
“這兩天你好好休息,我不會要求你做什么,”魏秦面無表情地說,“記得回來就行。”
江凌傻愣愣地看著魏秦動作優(yōu)雅地穿上西裝外套,彭地關(guān)上門,腳步聲遠(yuǎn)去。
偌大的別墅空蕩寂靜,就剩了他一人。
江凌腦袋一片亂麻,他支撐起沉重的身體,晃到門口,看見自己的匕首和槍都安安靜靜地擱在櫥柜里,絲毫不亂。
江凌眼中閃過一縷黯淡,拿起它們揣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