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很多無意中的話,或許都是刺向孩子的利劍。
成年之后,他們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
前段時間,王燕來和沈卓一起看了許多親子關(guān)系相關(guān)的文章,她覺得有一篇說得特別好。
那篇文章里講道,擔(dān)心孩子的前途沒有錯,可很多父母以“前途”為名,逼迫孩子做了太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把所有的私欲隱藏在“我是為了你好”這句單薄的話里。
對孩子最大的傷害,甚至都不是把自己的愿望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而是一邊渴望由內(nèi)而外地改變這個孩子,讓這個孩子一切按照自己的期望來,一邊自己又不想背負(fù)這種人情。
他們只是害怕面對這樣的事實——對方就是不想做,不想去學(xué)鋼琴,不想去考A大,也不想繼承家學(xué),而是把這件事作為關(guān)系中的一個禮物,一次施與。這是一份太過沉重的好意,他們承受不起。
可其實在親子關(guān)系中,自私一回,就要有承擔(dān)自私的勇氣。
平心而論,知遙是個很好的孩子,他有著太多的閃光點,無論是和自己比,還是和諸多的同齡人相比??墒?,他們對他有著太多沉重的,不切實際的期待,期待他做到他們當(dāng)年做得到的,也期待他能做到他們當(dāng)年做不到的。在這種期待之下,無論是怎樣的閃光點都顯得黯淡了。
沈知遙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以前。其實很小時候的事情都記不清了。炎熱的夏天,汗?jié)竦匿撉俚?,塞得滿滿的書柜,窗外自由奔跑的孩子們……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但他還記得那種朦朧的,矛盾的感受。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做父母要求的那些事,也不想去做,可是面對他們的期望又不得不去做。被種種相斥的力量拉扯著,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去做什么,一直活得很糊涂。在這種糊涂的狀態(tài)之下,自然很難做好,打擊也接踵而至。
到了十八歲,面對高考的徹底失敗,他終于明白自己永遠(yuǎn)也不可能符合父母的期待,決定放過自己。至于后來考研報名A大,他也說不清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只覺得再考一次,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算給了父母和自己最后一個交代,從那之后,就可以開始過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人生。
在這個過程中遇到舒雨,是個十足的意外。然而無論如何,他感謝過去幾個月努力的自己,唯有如此才能受到命運的眷顧,成為她的師弟,可以坐在她的對面,她的身邊看著她。
他也在這個過程中對于自己的過去逐漸釋然。
沉湎,受困于過去無益,想想未來要怎樣度過,才是有價值的。
于是他輕輕對坐在身旁的母親微笑:“媽,沒事,早就過去了?!?/p>
王燕來看著兒子棱角益發(fā)分明的側(cè)臉,小時候的嬰兒肥早就已經(jīng)不見了,原來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他已經(jīng)長成一棵青蔥的樹。
眼淚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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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舒雨雙腳蹬地,停下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破車也太特么難騎了,還剩一半的距離,腿都要斷了。
她推著車往前走著,希望自己能再找到一輛好騎的共享單車,但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就在她猶豫是繼續(xù)走過去,還是勉強再騎一會兒的時候,一輛自行車停到她的身邊,是秦莫。他這學(xué)期初剛從U城回來,回來之后兩人還沒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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