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今天跟你說這件事是想告訴你,我現(xiàn)在可以不通過賣力氣也能賺錢了,我可以去拜訪你媽媽了?!?/p>
兩年前,吳絡一時被辛勤沖昏了頭腦,等他真的看見了高考分數(shù),喜悅過后忽然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開始,考上個不錯的大學又怎么樣,他照舊沒有足夠的底氣去讓宋徽翊的父母接受他。
“而且我后來一想你爸爸也沒有真正認可我,”吳絡說:“他只是被你鬧煩了,想找個折衷的方式先穩(wěn)住你,好讓他一邊了解我,一邊找出我的弱點,他甚至覺得就算沒人反對,隨著時間的推移,家庭和成長的差異也會讓我們自動分開?!?/p>
這兩年,吳絡見過宋偉周幾次,他態(tài)度都不算太熱情,很愛問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像是有意考驗他,抓人把柄,總體來說,僅僅只是不反對罷了。
“我說得對不對?”
宋徽翊躺在他旁邊,說話時唇擦過他腰間的皮膚:“只是他沒想到我們情比金堅,法海都拆不散。”
吳絡覺得自己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忽然問:“你以前要送給我那車后來怎么處置的?”
“停在爸爸家的停車場落灰了?!?/p>
宋徽翊不說話了,吳絡察覺到身下的人沒了動靜,低頭一看,黑夜里那雙閃爍流光的眼睜得大大的,正驚喜地望著他。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還真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宋徽翊坐起來,用“懷疑面前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的眼神看著他:“你居然都主動提起以前的事了,你不是一直對這事特別諱莫如深嗎?”
“我現(xiàn)在是真覺得沒什么了?!?/p>
“那我問你,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吳絡半晌沒開口,雙眼放空,一臉的思索狀。
直到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宋徽翊氣得不行:“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
“我沒忘,只是在想當時是我先看見你,還是你先看見我。”吳絡說:“是在監(jiān)獄的廁所門口對不對?”
吳絡不僅沒忘,那一幕甚至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平時在監(jiān)獄,他們連個母蒼蠅都見不著,就算猴年馬月搞一次活動,也只能遠遠看到女囚,更何況那些女人頭發(fā)都剪得短短的,穿的衣服也與男囚差不多,放眼看去也是雌雄莫辨,勾不起任何別的想法。
看見宋徽翊的那一晚,吳絡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他的手在被子里一下一下地紓解,腦子里全是那張臉和那具包裹在衣服里的纖細身體,折磨得他幾乎瘋掉。
宋徽翊倒是越發(fā)開心起來:“照這么說,原來你也是對我一見鐘情的了?”
“那倒不至于,”吳絡說:“如果這樣就算的話,那監(jiān)獄里可能有一大半的男人都在那天對你一見鐘情了?!?/p>
“我一開始沒敢對你存別的心思,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感情是越壓越瘋長,還是早就在我不知道的角落生根發(fā)芽了,更何況,”吳絡話鋒一轉:“我剛出獄那會兒,你對我特別壞?!?/p>
一想到這事,宋徽翊就恨不得當場切腹自盡,她握著吳絡的手,語氣虔誠,睫毛輕顫:“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一個單身獨居女性與一個殺人犯共處一室我能不害怕嗎?而且你當時還是充當著保護業(yè)主安全的角色,你要是突然起了歹意作起案來那不就跟開了外掛似的?”
宋徽翊已經很久沒把吳絡跟真正的罪犯聯(lián)系在一起了,說起這話時有種難以言狀的怪異感:“你那時候也兇狠得特別入鄉(xiāng)隨俗,我在得知你入獄真相后雖然后悔,但也差點以為你當真被帶壞了,還好后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甘心……”
吳絡捏著她的屁股,故意壓低聲音:“我現(xiàn)在也很兇狠,你老實說,找我裝修是不是你一開始就安排好的?還裝得像是巧合,讓我放松戒備?!?/p>
宋徽翊趴在吳絡懷里啊啊地叫,分明沒用力也被她表現(xiàn)得像是痛苦難當。
這演技好得連吳絡自己都懷疑了,力道雖是輕,但也抵不過宋徽翊細皮嫩肉呀。
吳絡松開桎梏,真相怎么樣也不重要了,但他總是喜歡把所有事情都提前很久安排好:“那就這么說定了,等我放暑假就再去正式地見你父母一次?!?/p>
“你為什么總這么執(zhí)著于討好他們?”
“你說我是為什么?”吳絡看著她:“他們同意了,我不是就能娶你了嗎?!?/p>
“啊————”
宋徽翊如遭電擊,她想不明白他怎么能用這么輕松的口吻說出這么重大的事。她捂住耳朵:“你不許說了!我告訴你,你可要想清楚,要是這么隨便地就求婚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吳絡笑著拉下她的手。
面前這個恣意赤誠的少年眼神干凈得就像十七歲,她漆黑的瞳仁里,倒影出他的志在必得。
“我會去存錢買鉆戒,你再等等我?!?/p>
“好,那你快點?!?/p>
“就這么急著嫁我?”
“吳絡!”